我下夜班回家,叫了一辆网约车,因为太累了,感觉到车上味道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再醒来,发现自己在郊外的一个废弃别墅群里。
1.
“哗啦。”我听到了水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边感到一阵痉挛的冷,浑身发抖却动弹不得,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
水?谁在泼我?
“咳咳咳......”迎面泼来的一盆水使我呛到了气管,使劲咳嗽后。我艰难地睁开眼睛。
头痛欲裂,挣扎着想抬起头来,背上撕裂般疼痛传来。
“嘶,好痛!”无力躺下。我想动,却发现双手和双脚分别被捆住。
稍微动下,被勒的伤口隐隐作痛,感觉手脚越发的紧。
我怎么会在这?
网约车?气味?
脑海里最后的印象是下夜班回家叫了个网约车。
我以为是太累的原因,坐在后座昏昏欲睡。
隐约中好像闻到什么刺鼻的味道。
想仔细分辨,却慢慢没了知觉。
我放弃挣扎,环顾四周,这是个破旧的别墅群,很大,很黑,所有门窗和通道都被堵死,只留下个小门和一个通风口,丝丝光线从角落里的通风口照射进来。
屋里有几张桌椅歪歪斜斜的靠在墙角,地上一大捆上锈的钢钉。
“你醒了。”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女声,吓得我失声尖叫。
我扭头看去,身上的伤口牵扯着更痛了。
只见一个女人仰面躺在地上,瘦弱的身躯显得僵直而无助,呼吸微弱艰难,她蜷缩着身体,发出一阵阵剧烈咳嗽。
“你是谁?”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仔细观察这个女人,她伤势很重。
“咳咳咳,我们被绑架了。”
“我知道,你受伤挺严重的。”
出于医生的本能,我想为她施救。
可是我手脚都被捆住。
我看见这个女人因为伤势严重,并没有被绑起来。
“你帮我把身上的绳子解开,我帮你处理伤口。”我提出交易,刚好这里也有一个药箱。
女人犹豫了一会,点点头。
“可是我伤的太重,动不了。”
我只好自己慢慢向她那边蠕动,每动一下身上的伤口就牵扯一下。
我咬牙爬到女人身边。
双手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有点僵硬。
我颤抖着把双手往女人面前送。
她慢慢抬起头,龇牙咧嘴的伸手来帮我解绳子。
十五分钟后,我身上的绳子被解开。
我试着站起来,太久没站立,双腿不听使唤的往地上一摊,很痛,但是我只是一点点皮外伤。
我想尽快为这个女人施救。
废半天劲,终于拿到了药箱。
里面只有半瓶酒精和棉签,还有一点退烧药。
“这里只有酒精,我先帮你消毒。”我手脚并用的回到女人身边。
“你知道是谁绑架了我们吗?意图是什么?”边帮她处理伤口,边问道。
女人摇摇头,“我醒来就在这里,只知道是个男人。”
“你腹部的伤很严重啊,像被利器刺穿。”大片的血迹已经干枯,我撕开她的上衣,里面有个很深的伤口,幸好血已经止住,这伤口在这里处理不了。
“我们得先想办法逃出去。”
环顾四周,只有通风扇那里有可能爬的出去,唯一的门被死死锁住。
我扶着她,尝试让她站起来。
“手扶着我的肩膀。”
她把重力全部放在我身上,我闷哼一声,咬牙把她往上拽。
突然后脑勺刺痛传来,头晕目眩,大脑一片空白。
“你......”我诧异地转头看到女人手里拿着块板砖。
来不及思考,就没了意识。
2.
“喂?醒醒。”
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女人拍着我的脸叫我。
“你醒了,是绑匪发现我们有逃跑的意图,所以把你打晕了。”
绑匪?可是我明明记得是这个女人拿板砖砸我,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
她在撒谎?
我仔细观察面前的女人,她没有一丝丝紧张,这正常吗?一般被绑架不是应该惊慌失措吗。
为什么她这么淡定?
还有她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太像是绑匪做的,绑匪无外乎为了钱或者为了色。
没有拿到钱之前,不会轻易伤害人质。
如果是为色,那更不可能把她伤这么严重。
我收回思绪,“那你没事吧?”
“我没事,咳咳咳。”女子低头捂着腹部咳嗽。
到现在没见到绑匪,这让我有点不安。
绑匪知道我是医生?
抓我来是给这个女人处理伤口的吗?看着药箱我细细揣测着。
因为我身上没有什么太过严重的伤口,只有拖拉硬拽时的皮外伤。
很明显绑匪不想伤害我。
还有他迟迟没有露面,默认我给这个女人处理伤口。
身边的女人还在捂着伤口咳嗽,她每咳嗽一次,身上的伤口就严重一分。
我目测都隐隐有点渗血。
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绑匪应该不想让这个女人伤口恶化。
“你身上的伤是贯穿伤,很严重,如果再不缝合,感染了会有生命危险。”
我稍微把她的伤势说重一点,显然女人听进去了。
开始着急。
“那怎么办?我不想死。”
“我们找绑匪说说吧。”我提议。
女人对着门口喊了几声,绑匪打开门进来了。
久违的阳光很刺眼,我眯起眼睛打量着进来的这个男人。
带着帽子和墨镜还有口罩,看不清长相。
他一言不发,等着我们说话。
“你听我说,我是医生,她身上的伤现在很严重,需要及时缝合,而且需要专业的消炎药才可以。”
绑匪依旧没有说话。
“我需要回医院取药。”我硬着头皮提出要求。
如果绑匪答应了我回去取药,那我能逃跑的可能性很大。
至于这个女人,她不老实,我也不想管她。
大不了等出去了,再报警。
绑匪转身走了,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看着他的身影,我莫名觉得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
但是我想不起来。
他不说话,我也摸不清他什么意思?
到了晚上,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稍微专业一点的药箱放在我面前。
药箱外面没有任何标识,看不出从那里拿来的。
绑匪走后,我让女人躺好。
拿出专业的工具,开始为女人清理缝合伤口。
当我打开一瓶碘伏时,我愣住了。
这是我办公室的那瓶。
因为瓶口的位置被我不小心摔破了一个缺口。
我心里波荡起伏,那这些工具和药就是从我办公室拿的。
可是为什么把外面药箱换掉?
混淆视听?如果我没有认出那瓶药上的缺口,我也不知道这药箱是从我办公室拿的。
处理完后,我靠在墙角思考。
这是巧合吗?
绑匪随便找个医院随手翻出的药箱。
还是说这个绑匪是我熟悉的人。
熟人作案?
3.
我更倾向于后者,因为我不相信巧合。
那到底是谁呢?
最起码对我工作的医院熟悉,对我的办公室熟悉。
我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一无所获。
一连三天,绑匪除了给我们送点水和食物,其他时候都没有出现。
我知道他一定在暗处盯着我们,可是到现在他都没有说他的意图?
我又试着问过这个女人,我觉得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可她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女人的伤口也渐渐好转,进入了稳定期。
这三天,我一直在找逃跑的机会,可是一无所获。
那个通风口走近一看,外面被两根很粗很厚的木板钉死了。
唯一的希望破灭了。
如果我的作用真的是为这个女人处理伤口的,那等她伤好了,等待我的不是释放就是死亡。
我觉得死亡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只有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还有这个女人是怎么伤的这么重的我问过她,她支支吾吾。
我觉得不是绑匪所至。
绑匪似乎没有想伤害我们的意思。
太多的疑惑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很焦虑,我躺在角落里翻来覆去。
女人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安。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逃出去。”
空旷的别墅,女人突然开口说话。
“是什么?”我抬头看她。
“你不是有手术刀吗?我们可以......”
原来女人想趁绑匪给我们送食物时,她拖住他,让我从后面用手术刀划破他的喉咙。
“你想杀他?”我对着女人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女人认真的点了点头。
“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逃走。”
这女人诡计多端,我不太想和她合作。
她砸晕我,我还记得。
如果杀了绑匪后,这女人再使计把我杀了呢?
再说让我用手术刀杀了绑匪,那我不是成了杀人犯了吗?别说什么正当防卫?
在中国,正当防卫的概念还很模糊,万一判个几年牢,那我这辈子就毁了。
她倒是脱了干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