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那晚林枫得知我不是处女。
随即推迟婚期。
发誓要报复整死我。
于是他与简媛越发肆无忌惮。
直到后来他又得知我是幼时被强迫的。
他震惊又恐慌，“你怎么不向我解释？”
可让他更无措的是我要死了。
所有人都知道我得了癌症，唯独他不知道。
为了让他悔恨终生。
我没留给他任何弥补遗憾的机会。
1、
今天是我们定情第八年，也是他决定向我求婚的日子。
他却迟迟没出现。
也许有什么急事，我也不好催他。
又等两小时。
没等我按下拨号键，他的电话先打进来。
“岑念，你不干净了对不对？”
他声音带着浓重的醉意和哭腔。
我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温声哄他，“胡说什么？你在哪，我去接你。”
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笑声让我心里发毛。
“别装了岑念，什么初恋，要留在新婚之夜都是假的。”
我心头一紧，额上冒了一层冷汗。
我时刻做好撕开伤疤给他看的准备。
可是没等我解释，听筒里却传来清丽的女声。
“让你在前台待着，乱跑什么？”
怒火一瞬间窜上来，“简媛？你们在酒店？你答应过我不会再见她的。”
他轻蔑地笑了声，“怎么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嘴皮被我咬破，口中漫开一股血腥味。
这些年我曾多次提过，要把我的过去讲给他听。
他也不止一次说过，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
我也不止一次试探过他，问他怎么看待女生的第一次。
他无一例外，“那不应该成为衡量一个人爱情与忠贞的标准。”
得到的正向反馈多了，我也自信地认为他没有处女情节。
也渐渐忘记，我是有缺陷的。
许是林枫忘记挂电话了。
“我求你了别乱摸。”
“脱你自己衣服，脱我衣服干嘛？”
“别耍流氓啊！”
……。
不知过了多久，嬉闹的对面突然沉默一阵。
“念姐，你别多想，我安排好林总马上滚！”
从小枫到林总，藏在称呼背后的是什么。
我声音冰冷，“你是怎么想的，带着别人醉酒的未婚夫开酒店？”
“岑念！”
林枫语气凝重，压得我喘不过气。
“婚礼推迟吧！”
我抿了抿唇，长舒一口气，“好！”
2、
推迟是推到哪里？
还能熬到那个时候吗？
收到癌症通知时，恐惧几乎将我吞没。
但我还是画上精致的妆容，换上他爱的连衣裙，不想扫他的兴。
我快死了，我的遗愿就是穿上婚纱嫁给他。
他在乎却另有其人。
晚饭明明什么也没吃，胃里却还是翻江倒海般又胀又痛。
趴在马桶上一遍又一遍催吐。
鼻尖是腐败刺鼻的味道，镜中是我发黄颓废的脸。
我猛然意识到这是生命在凋零。
入夜我被痛醒了，捂着肚子呜咽。
手机屏幕恰巧亮起来。
在看到他帖子的那刻，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未婚妻不是处女，心里特别膈应，像是在吃别人吃剩下的东西，如果他是处女我能保证百分百珍惜她对她特别好，但现在我犹豫了，不知道要不要娶她。”
有人回复：
“你膈应啥啊，你是喜欢人还是喜欢那层膜啊”
“如果你不是处男就不要要求对方是处女。”
“膈应就分手啊，扣着人家继续伤害人家，良心呢？”
他却独独点赞了，“贞洁，是女生最重要的嫁妆！”这条。
字字句句都在凌迟我的自尊，掀开我结痂的伤口撒盐。
我感到一阵恶寒，感到庆幸。
谩骂、怀疑、指责……
嫁给他才是噩梦。
又过了许久，他又更新了。
“她欺骗我八年的感情，浪费我八年的青春，她凭什么能心安理得的活着？”
我看得一头雾水。
他多虑了。
我只会带着痛苦去死。
但他欠我的感情和青春我也要拿回来才能两清。
3、
这些天我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来梳理这份长达八年的感情。
看着空标有月份，没有照片的相册我才恍然醒悟。
我们之间早有裂痕。
恋爱时我们约定每月去拍张合照留念。
最近三个月不但没有去拍，他也对此事闭口不提。
三个月前，简媛意外救了林枫一命，落得大腿骨折。
自那之后，林枫三天两头朝医院跑，问就是照顾救命恩人。
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
“没她我早被车撞死了，我只是把他当做救命恩人照顾而已。”
“别性缘脑行不行，大度点，换成个男的，我也是这样照顾她。”
我委屈极了，“请看护，多贵的都行，你不准再接近他。”
心里的不安，让我无比坚定自己的直觉。
“别闹行吗，现在看护霸凌病人的案例还少吗？还是说你不相信我？”
我凝着他的眼睛，好声好气地提议，“我妈行吗？你总信得过吧！明天我把她接过来照顾简媛。”
多两全其美的方案。
他却脸色一沉，像打量陌生人一般打量着我。
“岑念，你变了！”
我看出他眼中的失望。
开始埋怨自己不够相信他。
八年了，他有什么必要在结婚这年出轨？
女方也不比我漂亮聪明？
我想象力未免有点太丰富了。
我通过pua自己来获得那星点的安全感。
他也妥协了，将我死死搂紧怀里。
“惹你哭了，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我如果说谎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我对他的誓言深信不疑，直到我在林枫办公室撞见简媛。
他轻车熟路地打开饭盒，拿出招牌式的微笑。
“都是你爱吃的！绝对辣哭你。”
我拳头握得越发紧，犯恶心。
简媛也毫不忌讳，窝进林枫怀里撒娇。
“你喂我！”
情侣之间熟悉的调情方式。
看到林枫低头吻上简媛，吃了一嘴口红时。
我整个人如坠冰窟，止不住发抖。
说什么忙没时间给我做饭，委屈我点外卖。
原来是忙着照顾更重要的人。
那吊着我不放是为了新鲜感还是刺激？
那天，我把手中的文件一页页撕碎，冲进厕所。
我难受，他也别想好过。
4、
再次醒来，昨天晚上的帖子被删除了。
林枫打来三十多通电话。
我接通手机，他少有的没发脾气。
“念念，昨天谈生意喝多了，对不起，我这也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好生活奋斗不是。”
我终于清醒过来。
我们现在不是爱人是仇人。
我哑着嗓子，“昨天简媛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知道我最没安全感，喜欢猜来猜去。
他轻笑两声，云淡风轻，“又不是你老油条了，她纯洁的很，平时开个玩笑脸就红得不像话，哪里会对我做什么？”
“人家保守着呢？发誓要为未来男友守身如玉，多搞笑。”
听出话里话外的讽刺，“我怎么记得这朵小百花，不仅搞校园霸凌这一套，还未婚先孕过，你别被诈骗了啊！”
他声音沉下来，生气的征兆，“你别给人造黄谣！”
我暗暗苦笑。
我说的事实，他不信。
简媛添油加醋告诉他的真相，他却深信不疑。
算了，我已经不在乎了。
他巴不得他对我误解越来越深。
5、
我足足在前台等了一天。
临傍晚才见到这位堪称传奇的投资大拿。
回来时天色已经昏沉。
路过偏僻无人的街巷。
女孩的哭声和男人的喘气声瞬间把我拉回了多年的雨夜。
没有多余的想法，我几乎本能地搬起墙角的石块。
赤红着眼，朝男人头上砸去。
我下了死手。
男人头上冒出鲜血，怔怔地看着我。
看到女孩完整的衣衫，我才长舒一口气。
“岑念，二十三，腰上有红色的胎记。”
男人张开嘴满口黄牙，笑得阴森可怖。
我推开女孩，让她跑。
我已经没有未来了，她决不能重蹈覆辙。
也算是我死前积功德，下辈子别这么苦了。
“所有的女孩中你最漂亮。”
男人满脸横肉，砸吧着嘴好像意犹未尽。
我从包里翻出水果刀，没有丝毫畏惧地冲上去。
该死的是他，但男女体力差距悬殊。
背、腰、手臂……
我整个人像是被撕碎了，痛得发疯。
鼻尖充斥着血腥味。
但幸好我没死。
因为混乱中我听到男人说“雇我的人，和我上过的人我都一清二楚。”
除了简媛，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我出事前一天，他暗恋的人刚向我表白。
无妄之灾！
我整个人生都被她毁了。
我闭上眼睛，泪水止不住地流。
“姐姐，对不起！”
女孩呜咽地哭起来。
我摸了摸她的头，“是你喊来警察，不仅救了我还抓住罪犯，你保护很多人。”
端茶倒水、扫地擦窗……。
她像个小大人一样忙前忙后。
我让她回家，才知道她是个孤儿。
幸好！
我背后还有一个全心全意为我的妈妈，而她孤身一人情况只会比我更糟。
6、
林枫来时的动静很大。
门被摔出一声闷响。
我皱眉看着风尘仆仆，喘着粗气的林枫，还没来得及发作。
他俯身，在不动我的情况下，将我抱进怀里。
几乎要哭出来，“吓死我，岑念，你踏马吓死我了。”
“那是强奸犯，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独活下去。”
“知道你躺在医院里，简直要疯了，扔下几百万的会议差点闯红灯。”
我应该信的。
但他身上的香水味一阵比一阵浓，恶心得我想吐。
我推开他，面无表情，“所以呢？你是更爱我还是爱那层膜。”
他的表情僵在脸上，“你知道我爱你就行，别跟我闹行吗，我最近忙得要死。”
同时应付两个女人，应该是挺忙的。
“所以你把简媛安排进公司，替你分忧解难！”
他怒了，“你能不能别什么都朝她身上扯，我只是看他可怜给他份工作经历，好让她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咱大度点行吗？再这样，我真受不了。”
我觉得好笑，“你也是大度点行吗？第一次很重要吗？总揪着不放，冷暴力，言语侮辱，我真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