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我的驸马抛下我说要娶皇姐为妻。
他命我以身饲蛊,救我皇姐。
可当他知道我被蛊毒纠缠,就快要死了。
又疯了一般哭着求我:
“我给你找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01
我的驸马在我们大婚之夜丢下我进了宫。
当我得了传召入宫时,就看见皇姐虚弱地靠在季晏礼怀里,惨白的小脸上还挂着盈盈泪珠。
而季晏礼眼睛至始至终没有离开皇姐。
“语笑中了蛊毒,只有你才能引出。”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姐姐的驸马。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季晏礼皱着眉头有些不耐。
“语笑当初是替你和亲的,她就要死了,帮忙引出蛊虫你都不愿吗?”
他毫无顾忌地朝我怒吼,维护着他心爱的女子。
“明明……”
明明是皇姐爱那大王子爱得无法自拔,以命相胁要用我的身份去和亲。
我想开口,却被身后的侍卫拖进寝宫。
他们踹向我的膝盖,让我跪在皇姐的床前。
一旁的巫医将我和皇姐放血,把蛊虫从她体内逼出进入我的身体。
蛊虫在血管中爬的每一步,都要承受钻心的痛苦,我高昂地痛呼。
我叫得撕心裂肺,眼泪夺眶而出。
“阿晏,我好痛!”
余光中瞥见门外的影子有些许动摇。
皇姐玩味欣赏着我身上蔓延开的黑斑。
她恶狠狠地掐上我的脸:“你也配叫阿晏?”
又嫌脏似地甩开:“你们的这么多年,还不是我勾勾手指就烟消云散了。”
引蛊完毕。
季晏礼走进来,他只在我面前停留了一瞬,皇姐的一声低泣就把他吸引了过去。
季晏礼一把抱起皇姐寻御医。
而我被扔在地上,疼痛让我扭曲得如同蛆虫。
像垃圾一样,被遗忘在宫中。
02
在和亲之前,甚少有人知道大曜有两位公主。
我是低贱的胡姬所出,母亲生下我后就撒手人寰。
感谢心善的嬷嬷赏我一口饭,能在浣衣局做个洗衣服的小宫女。
而姜语笑是整个大曜最受宠的公主。
裙裾、珠宝,甚至入男子学堂的机会她都得到了。
也感谢她这个荒唐的念头,我这个公主才被想起。
我被简单梳洗打扮送进了学堂,但崭新的衣裙、顺滑的头发也藏不住我的怯意。
我被姜语笑勒令做了她的跟班。
她还总是悄悄跟我说她的少女心事。
季晏礼如何有才,如何俊美,她多么高贵,多么美丽,他们多么相配。
“不是你这种垃圾能肖想的。”她讥讽我。
他们偷偷见面时,就会让我把风。
我看着他们站在远处谈笑风生。
眼神总是不自觉的翻越园林中的石山,看向季晏礼。
我第一次和季晏礼说话时正扯着柳条在编花环。
此时皇姐被别的吸引了,没注意到这边。
他低下头,认真的观察着花环。
“真好看。”
“皇姐说,这是垃圾,跟我一样。”我拘谨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季晏礼摸摸我的头,接过花环戴在自己头上,真挚地注视着我。
“不是垃圾。”
当初真切地告诉我不是垃圾的,是他。
现在将我如同垃圾扔在寝宫的,也是他。
03
自从被种下蛊虫,我每月十五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心脏就像破了一个洞。
平时行动稍微剧烈点,心脏也会止不住地发疼。
近日皇姐总是喜欢召我入宫,而这轿子停得又极远。
每次我都要走好远的路才能到皇姐寝宫。
要是迟到,她就会让我罚跪在台阶上,直至我体力不支晕过去才行。
捉弄我就是她平时的趣事。
季晏礼下朝后会来看望皇姐,他总是略过跪在门口的我,径直走向皇姐。
我尝试着向季晏礼告状。
可他却说:“这是你欠语笑的。”
罚跪结束,我伴着星月一瘸一拐地走回宫中。
途中宫娥总是递来鄙夷的眼神,还小声交流着。
“就是这个十一公主和亲中了情蛊。”
“是啊,估计是活不长了。”
我低下头,拖着残破的身躯从她们身边快步走过。
可没想到皇姐不满于此。
十五特意将我召进宫来,想看我丑态百出。
我求求她救救我,我拉扯她的裙角。
“皇姐,皇姐,救救我。”
她一把甩开我,看着我痛苦的样子,她很畅快,向我吐露了关于这个蛊的秘密。
“这是个情蛊,简而言之,找个男人就行。”
“可惜啊,季晏礼不能给你。”
“阿晏同我欢好,帮我缓解了情蛊的痛楚。”
“哦对,就在你们大婚那夜。”
她得意地说。
脚也没停,踩着我的手重重地捻下来。
“既然我回来了,这婚定然是我来成。”
“你只是占了我的名,可别想把我的命一并夺去。”
她狂妄地笑着,叫了几名侍卫进来。
随后走出去,锁上了门。
我将自己团起来,拒绝他们的靠近。
此时,屋外出现了一个黑影。
那黑影越来越沉,喘息声越来越响。
04
“公主殿下,我来接十一公主。”
是嬷嬷。
我艰难地挪到门口,用力拍打着门。
“嬷嬷,是我,嬷嬷!”
我捂着身上的衣裙,窝在门边。
“十一公主有什么错处,老奴愿意代她受罚。”
不是,不是这样的,嬷嬷。
皇姐像是找到了更好的乐子,将我放了出来。
就让我眼睁睁看着嬷嬷打五十大板。
“不要,不要!”
我想冲上去将我的身体挡在嬷嬷面前,可是我挣扎不动。
嬷嬷笑着看着我,她年岁渐长,皱纹爬满脸颊。
却还是像小时候做噩梦哄我那样,喊我把眼睛闭上。
“不怕不怕,嬷嬷保护你。”
我战胜了疼痛,用尽全力扑到皇姐身上,刮花她的脸。
虽最终还是被侍女拉开,但我解气的笑声响彻整个宫殿。
但季晏礼来了,他没看见皇姐想用侍卫侮辱我,也没看见嬷嬷被无缘无故被处罚。
他只看见了我扑上去弄伤了皇姐的脸。
“姜菀颜!”
我听到凌烈的掌风,紧接着我的侧脸肿起老高。
“我和语笑年少错过便是你捣的鬼。”
“如今失而复得,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从今以后,你不许再踏进语笑的寝殿。”
他根本不管到底是谁的错。
他只是不舍得她受一点点苦,哪管这只是我受尽屈辱的一点点反击。
临走前,他扯下身上的荷包摔进泥土里。
那是我给他生辰缝的。
即使我顶着皇姐的名头,那些金银珠宝也不会送进我的宫殿,囊中羞涩的我只好绣个荷包。
可是上面那一针针都是我向嬷嬷请教,熬了好多个日夜绣出来的。
那是一对鸳鸯,他一边笑着说我俗,一边又挂上了腰间。
现在它坠落在尘土里,上面的图案早已脏污不堪。
我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雨滴和眼泪一同划过脸颊,冷冷热热混杂在一起早已分不清了。
就像季晏礼,他好好坏坏、忽冷忽热,我早也分不清了。
05
我扶起嬷嬷,往我们的小宫殿走去。
“嬷嬷……”
“嬷嬷没事,回去把我们公主的脸敷敷。”
嬷嬷乐呵呵,轻轻揉着我的头。
季晏礼下令把给我准备的那件嫁衣烧了。
他寻来世上只此一匹的流光云纹为她裁嫁衣。
把我那顶南海明珠冠砸了。
为她寻来九十九颗钻石做了头面。
宫娥都在说,季公子对公主如何宠爱,把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献给了她。
而我此时在浣衣局,被皇姐勒令洗她的嫁衣。
冬日的水很凉,而嫁衣层层叠叠有六件,又只得我一个人洗。
我害怕皇姐又将气撒在嬷嬷身上,我就一个人坐在板凳上,一件一件搓过去。
嬷嬷几次想过来帮我都被我用眼神拦了下来。
我让嬷嬷先回去,给我做爱吃的藕糊糊。
这一切做完,已是深夜了,我提上灯笼走上宫道。
正巧遇上与皇帝结束议事的季晏礼。
我们已经月余未见,我装作没看见躲到一边。
没想到他直直走向我,握住我的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