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反抗了?”
“当年我在青楼里都卖艺不卖身,怎么御史府的大小姐却如此心甘情愿的享受,未免也太下贱了吧!”
“哦,我忘了,你已经不是御史府的大小姐了。”
“你全家老小都已成了侯爷的垫脚石,死干净了!”
轰隆隆,一声闷雷。
两张恶毒的面孔,在她眼前印得惨白渗人。
滚滚雷鸣击碎梦魇,白秋月猛然睁开眼,喘息着从床上坐起来。
看着熟悉的寝卧,她眼神陷入茫然。
自己不是死了吗?
“夫人,不好了,侯爷带了个女人回来,您快去看看吧。”
贴身丫鬟青竹从外面跑进来,白秋月在精神一阵恍惚。
难道自己重生了?
而且还是重生到李言琨将阮玉带回家的这一天?
理清思绪,白秋月的眼眸中浮现一抹幽光。
前世她被李言琨利用,被阮玉的与世无争欺骗!
失去价值以后被这二人丢进青楼,被人凌辱致死!
如今老天垂怜,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定要让这对狗男女万劫不复!
她踢开偏房的门,李言琨和阮玉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整理身上的衣衫。
“白日宣淫,倒是不要脸。”
盯着那两张脸,白秋月袖中的手掌紧握,恨不得将此二人千刀万剐。
李言琨被捉奸在床,慌张整理好衣服,将阮玉挡在身后。
“夫人莫要动怒,此番出征,玉儿与我有救命之恩,我带她回家,是想纳为妾室报答。”
“报答?”
白秋月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报答的法子千万种,你偏偏要纳妾,狗男女就是说狗男女,还弯弯绕绕的。”
阮玉清冷的脸色变得阴沉,“侯爷,我跟着你只是想求个安稳度日,可不是来这受辱的!”
语罢,她抬脚就要走。
李言琨急急忙忙拉住她,面带怒气。
“夫人!你素来有教养,称得上秀外慧中,为何今日说话如此难听?玉儿虽然穷苦出身,但洁身自好不争不抢,即便做了妾也不会跟你唱反调,你为何容不下他!”
看他急不可耐,白秋月心中寒意深深。
前世他也是这么说的,同样的鬼话居然听了两次。
身为御史府大小姐,她自幼心气清高,当初嫁给李言琨时便说好,绝不与他人共侍一夫,他也是满口答应。
故而前世任李言琨磨破嘴皮,她也不让阮玉进门。
结果这阮玉看似负气而走,结果趁着皇上游湖,做戏自尽。
大内高手将她救起来,她便将她的‘悲惨’遭遇公之于众,结果连皇上都怒斥白秋月不近人情。
一道赐婚旨意下来,阮玉便名正言顺进了侯府大门。
这一世若是将她赶走,她必然将好戏再演一遍,有皇上金口玉言,白秋月自觉无论如何阻止也是枉然。
倒不如就此让她进门,没有皇上的旨意撑腰,她即便入了侯府,也得乖顺一点不是?
“好啊,那就允你纳妾好了。”
“夫人,你别这么不近人情……”
李言琨话说半截,面露喜意。
“夫人,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
看着这副嘴脸,白秋月心里泛着恶心,她冷声说道:“自然是真的,不过你既然说她不争不抢,洁身自好,想来也不是奔着荣华富贵来的,那婚礼也不必办了,就在后院选个茅房填上,做她的栖身之所好了。”
“如此也太过分了!”
李言琨眉头拧在一起,还想言说。
“过分?”
白秋月脸色一沉,“那就让她滚出侯府好了,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阮玉紧绷面皮,气的嘴唇发抖,不过却没有出言相争,反而善解人意的说道:“侯爷,妾身只是想陪着你,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可以了。”
李言琨神色动容,还是阮玉懂事听话,不似正妻蛮横。
由此,他心中越发厌恶白秋月。
白秋月嘴角泛起冷笑,目光幽幽盯着阮玉。
她倒是挺能忍的,不过后面的日子还长,且看她能忍到几时。
填上茅房,臭味难消,而且狭小逼仄的茅屋里放不下大床,只能另外请工匠定制。
但李言琨翻了翻账本,发现府上的银子都被他老娘打牌九输光了。
“夫人,你做生意赚的银子呢?快拿出来一些,我好给玉儿置办床铺。”
白秋月冷冷斜了他一眼,靠在软榻上,“你自己的小妾,自己赚钱养,我可不管。”
李言琨心中积怨,此刻爆发出来。
“夫人!你若是如此斤斤计较,我便让玉儿住在你的房间里!我到底是你夫君,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呵,可以,把这个签了吧。”
白秋月两指夹着离书,丢在了李言琨脚边。
“离……离书?”
看到面前的纸张,李言琨的气焰犹如浇了一盆凉水。
他身为宁远侯,原本应该享受朝廷俸禄,可宁远侯府连续数代人都没有一个能为朝廷办事的有用之才,这俸禄便按制一减再减。
如今一年能领到的,不过二十两银子。
李言琨花钱大手大脚,其母王氏好赌,若非白秋月经商赚钱,这败絮其中的宁远侯府早就穷的揭不开锅了,哪能坐拥如此多的家仆。
若是和离,便等于没了摇钱树,这是万万不能。
“夫人……我……我刚刚一时心急,说话冲了点,还望你别往心里去,玉儿那边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白秋月用手低着太阳穴,闭目养神。
“滚。”
李言琨眼眸里闪过一丝寒意,绷着脸离开。
他走后,白秋月不屑一笑。
她就知道这狗男人不会和离,一来惦记她的银子,二来两人是自幼定下的娃娃亲,为了小妾赶走发妻,见异思迁,他丢不起这个名声。
茅房没有床,那是睡不了人的。
李言琨翻箱倒柜,也找不到一两碎银子。
阮玉见他身无分文,心中有些后悔,原本以为他爵位在身,怎么也是个大富大贵的身家,结果到头来钱都在他女人手里!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了。
攥紧手心,阮玉眼神阴冷,总有一天,要把白秋月的一切都夺走,也让她尝一尝被人羞辱的滋味!
恨意滋生,如野草疯长,恰如彼时彼刻。
“玉儿,今晚恐怕要委屈你了。”
李言琨表情尴尬,说话都磕磕绊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