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七年，明叙出轨了他的青梅。
他跟她在海面相拥交缠，在落日下海边漫步。
他将人搂在怀里，姿态亲密。
「我现在有点分不清，当时是真的爱她······还是出于同情？」
后来，我爽快地将离婚协议递上。
他却冒着生命危险日日蹲在我家门外。
1
我刚下班回到家，亮着的手机屏幕是刚刚闺蜜苏夕发来的照片。
两条漂亮的人鱼在海面相拥，鱼尾交缠荡起层层波纹。
「阿枳，你看看······这是你家明叙吗？」
收不到我的回复，她快速补充道：
「应该不是的，明叙那么爱你。」
是啊，所有人都说明叙爱我。
我也一直这样以为。
恋爱两年，结婚七年。
他是所有认识的人都会夸的二十四孝丈夫。
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每天早餐午饭准备好打包起来让我带去公司。
每周末固定的一起外出游玩。
在曾经，更是为了我，跟族人断了联系。
明明是一条那么爱自由的人鱼。
宁愿每天深夜在小浴缸里泡上几个小时，也没有向族人妥协回到海里。
一想到这，每当我们有矛盾时，我的气一下就全消了。
可······
我放大照片，看着里面两个笑颜如花的人。
就这样的明叙，他怎么就出轨了呢？
我瘫坐在沙发上，将照片放到最大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愿相信。
我的理性和感情仿佛在打架一般。
一个想说服自己，那不是他。
一个却在强调，那就是他。
我僵硬地回复苏夕：
「放心吧，我没事。」
「······我想看看之前的监控，还有吗？」
对面发来一个猫猫头安慰。
「不管怎样，有我在呢。」
我笑了下。
没过多久一个视频文件发送过来。
最新的画面就是刚刚的那张照片的视频。
我往前推，几乎每一天都有。
我以为明叙在上班。
可原来他是在陪白宁，他的青梅。
他们一起在海面上相拥，一起游泳，一起躺在沙滩晒太阳。
最后一起在落日下的海边漫步。
单单是这一个月的监控，都能看到数不清的他们去海边别墅的视频。
我甚至连这座别墅是明叙的，都不知道。
我瘫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直到明叙推门进来的声音。
我转头看向他。
他穿着正经的西装衬衫，一副刚下班疲惫的样子。
边走过来，边撒娇。
「老婆好累呀。」
「抱一抱。」
他搂住我的肩，手心炽热，我却全身冰凉。
明叙偏过头，想亲下来。
我的脑海里却出现刚刚视频中他同样搂着白宁亲吻的画面。
神经反射地偏头躲开。
我张了张嘴，半晌，才说道：
「······我有点累。」
2
没去看他的表情。
我起身拿着手机到浴室，冷水浇在身上。
我还是想不通。
到底为什么······
白宁，我见过的。
当初我们准备结婚时，白宁找过来。
她撒娇着让明叙跟她回去。
明叙沉着脸：
「别来找我了。」
关上门后刚刚还冷着脸的人一下子委屈地抱住我。
「好烦啊，阿枳。」
我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她长这么好看，你就不心动？」
他气得涨红脸在我锁骨上咬了一口。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她一个小屁孩，我才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
我哼哼两声。
他着急道：
「我是真心的，你信我，我可以发誓。」
「要是以后我辜负了你，就将我永远锁在往生柱，再也没有自由。」
他是最爱自由的。
如今已经因为我而难以回到海洋。
我心一软，有点不舍得。
「别乱发誓！」
「不过，往生柱是什么？」
他讨巧地咧嘴笑着。
「我们族里的一个东西，深埋海底，被绑在上面的人，动弹不得，一辈子也无法挣脱，所以，就叫往生柱咯。」
「阿枳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不起你的。」
后来，白宁又来了一次。
明叙的声音带着怒。
「能不能别纠缠了，真的很烦。」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被明叙拒绝得彻底。
白宁哭着离开。
那时明叙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年纪小一些，被家里宠坏了。」
他说这话时不耐烦的神情我依旧记得。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
3
我从浴室出来时，明叙没有在房间。
客厅的灯亮着，有说话的声音，时不时还有笑声传来。
以前我以为这是明叙工作上面的电话。
现在才知道，应该是白宁的电话。
关于白宁，关于工作，关于别墅。
我不敢想，他还有多少瞒着我。
我紧抿着唇，手心被指甲抓得生疼。
压抑着内心地颤抖，目不斜视地进了书房。
再假装正常地给明叙发过去消息。
「工作忙，我在书房，不用等我。」
寂静的房间，我再次点开了那个视频文件。
一点一点往前翻。
看着他们无数次牵手，拥抱。
明叙将白宁压在身下，双手紧紧圈着她的腰，激烈地亲吻。
甚至更亲密的行为。
我看了一夜。
终于找到明叙婚后第一次回到海边，是在四年前。
原来······这么早就开始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房间，又在清晨早早地收拾行李假装要出差。
实则是去酒店开了个房。
我将自己关在房间，任由情绪泛滥。
我实在没有办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跟他在一起生活。
在酒店房间内，我又把监控视频点开，自虐般一遍遍地翻看。
从一个第三视角看到他们四年前再次见面的第一天。
明叙去到海边躺着。
没多久，白宁出现了，激动欣喜地扑进他怀里。
「叙哥哥，你回来啦！」
白宁抱着他，将脸埋在他怀中，姿态亲密。
明叙愣住，没有推开她，而是缓慢地抬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顺势搂住她。
4
距离我们结婚三年过去，白宁比当年长大了许多。
外貌更加出尘脱俗，精致耀眼，身材曼妙。
她眼眸亮晶晶地看着明叙，的确勾人夺目。
明叙笑着看她。
「你长大了许多。」
白宁娇嫩的声音撒娇道：
「那当然，你都几年没回来了，我长大了你不知道，我很想你你也不知道。」
「叙哥哥，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明叙沉默了一会儿，张了张嘴：
「我老婆在家呢，我当然要回家的。」
自那之后，明叙时常去海边。
时间来到婚后第五年。
他们在海边的夕阳落日下牵手漫步。
白宁问：
「叙哥哥，反正你又不喜欢她，你回来好不好？」
明叙垂下眸，叹了口气。
「我也不是没想过，可一想到这我总觉得不太好。」
他顿了顿，好半晌才开口：
「其实我现在好像都分不清，当年为了她跟族人作对，毅然决然地跟她离开。」
「到底真的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同情？」
5
我放下手机，一阵恍惚。
脑子里好像有一堆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视频停在明叙抱着白宁的背影。
眼眶蓄满泪，一滴滴落下。
心脏后知后觉地发出闷痛。
我紧抓着床单，肆意地让情绪泛滥涌出。
那两天我自虐般把他们的视频，把他们在一起的经历看了一遍又一遍。
听着他们分享日常，说过去的回忆。
再看着他们开心地去了他在海边的别墅。
一天又一天，到了第二天下午。
我头昏脑胀，眼睛肿的不像话。
眼眶通红，刺痛。
没吃东西饿得我几乎站不住。
手机不断发来的消息是我请假的这几天公司堆积的工作。
我清醒了一下。
对啊，我还有自己的生活。
我用力咬着下唇，用痛感麻痹自己的神经，直到口腔泛着淡淡的血腥味。
苏夕发来的最新消息是这两天明叙和白宁的情况。
果不其然，在我出门没多久，明叙也离开了。
差不多半小时后，他到海边别墅，白宁开门。
白天过去，到傍晚，两人出去吃东西。
白宁又一次提起让明叙离婚。
明叙神情犹豫。
「你不知道，她从小没了父母，又被亲戚扔来扔去，要是我再走了，我担心她承受不了。」
白宁皱眉，嘟了嘟嘴抱怨道：
「没人要她是她自己的原因，又不是因为你。」
明叙叹了口气。
「反正，就是觉得，挺可怜的。」
我死死捏着手机，表情绷紧。
把他的话听了一遍又一遍。
只觉得像是血淋淋的伤口被撕开，再让另一个人在上面撒盐。
刺得生疼。
6
我用清水洗了把脸。
坐在桌上把视频保存好在一个文档里。
回了家，把明叙的东西全部收拾出来，打包。
九年时间，他的东西一清，房子空了下来一大半。
我等着车到。
思绪回到最开始。
他追了三年，我没有答应。
自从父母意外去世，我从大舅家到了姨妈家，最后又到了阿姨家。
几经辗转，我总算上了大学，不用再看他们脸色。
但那些年的生活让我对被人扔来扔去产生恐慌。
我害怕看到别人脸上嫌弃的表情。
所以，我拒绝和人建立亲密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