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好热……
沈安年在林子中跌跌撞撞地跑着,小腹处升起的灼热之感,几乎将她的理智烧尽。
她一边跑一边撕扯着身上大红的嫁衣,仿佛只有将身上累赘的衣衫褪去,才能灭了体内的燥热。
视线中突然出现一辆马车,她顾不得太多,迅速往马车奔去,本能让她想找个人灭了体内的火。
也没看到赶马的车夫,她爬上车直接钻进车内,幸好车里端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原本在闭眼假寐,察觉到有人上车睁开了眼睛,看到沈安年的脸时愣了一下。
是她?
没想到沈安年下一秒就坐到他的腿上,“帮帮我,我好热……”
沈安年说完一双滚烫的唇胡乱吻了上去,两条玉藕般的手臂攀上男人的脖子。
面对这般挑逗男人却无动于衷,稳坐如佛。
沈安年对他的冷淡十分不满,男人的体温已经让她的理智之弦绷断,凭着本能缠绵地在男人的薄唇上轻轻咬了咬,男人的眸子深了深。
“你可知我是谁?”男人开口,声音喑哑。
沈安年已经听不进任何话,手不安分地往男人衣领里钻。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住下一步动作,眸底压抑,声音沉沉:“不后悔?”
她哪里还能想什么后不后悔,行为被阻止只感觉委屈,一双乌黑的眼睛蒙了层水汽,白皙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色,像初熟的水蜜桃。
乌黑的发丝因汗湿黏在脸上、颈间,楚楚可怜中又带着妩媚。
她从喉间发出嘤咛,是撒娇更是在下蛊,“给我,好不好?”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终是动了情,钳住她的纤腰,欺身而上压在车内不大的软榻上……
缠绵过后
沈安年扶着酸软的腰迅速抽身穿好衣服,一边在心里抱怨,这人怎的比自己还疯狂,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下药的是他呢……
男人当然不知道沈安年心里所想,半卧在软榻上,如墨的青丝散落,表情玩味。
沈安年一边打理自己一边匆匆看了一眼,才发现这男人竟是长得比女人还要魅惑几分。
行,冲这长相自己也不算吃亏。
穿好衣服之后她扭头就要钻出马车,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了回来,将缠绵时被男人丢在地上的凤冠捡起塞到他的怀中。
“谢谢你帮了我这个忙,这个凤冠还值点钱,就当今日给你的酬劳,你的马我也买了,我准备去闹婚,十万火急,你理解一下,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她迅速钻了出去,麻溜解开拉车的马,翻身上了马背朝着京城疾驰而去,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车内的男人挑开车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大红的嫁衣随风飞扬似火焰在升腾。
性子烈如火,却未免太无情了些,明明前一刻还磨人得很,现在说什么两不相欠,谁想两不相欠了?一个凤冠谁稀罕。
男人抬手,华贵的凤冠被丢出车外。
“王、王、王爷……”唯唯诺诺的声音自车旁响起,随行的侍卫在车边冒头。
真是造孽啊,自己就去解个急,一回来主子的清白就没了?不过看主子的样子好像心情还不错?
“马没了,恐怕赶不上您的婚礼了……”侍卫吞吐道。
男人不紧不慢,“去东宫。”
“啊?”侍卫愣了愣,主子不是要赶回去参加自己的婚礼吗,突然改道去太子的婚礼凑什么热闹?
男人不理他的疑惑,放下了车帷,一眼瞥见榻上的猩红,眸子再次深了深。
这一世是什么让这位侯府嫡女做出不一样的行为?难道,她也重生回来了?
是的,沈安年重生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重生到大婚这天。
她是萧梁国镇远侯府嫡长女,在她没出生前,母亲原是侯府的三小姐,母亲还有两个哥哥,可惜两个哥哥还没留后就战死沙场。
为了不让镇远侯府一脉断绝,镇远侯府给母亲招了上门女婿,也就是她的父亲李尧。
母亲和李尧生下了她,她还在襁褓中时,皇后为了拉拢镇远侯府给自己的孩子太子造势,就向皇上请旨让太子和她定下娃娃亲。
好景不长,在她两岁时母亲病逝,李尧掌控镇远侯府,纳了一房小妾,又生了个女儿取名李丹雪。
从沈安年记事以来,庶母和庶妹就常常虐待于她,对她非打即骂,她堂堂侯府嫡小姐,竟过得比侯府里的狗都不如,而亲生父亲李尧对此视若不见。
上一世沈安年一直盼着和太子成婚,以为成了婚便能脱离家里的掌控。
没想到大婚那天却是她噩梦的开始。
家里把庶妹和她的婚礼安排在同一天,大婚当天阴差阳错之下庶妹被送往东宫成了太子妃,而她则被抬到城外丢在树林里,被几个乞丐捡了去,惨遭玷污。
等她拖着残破的身子走了一天一夜回到侯府求助,却被庶母和生父赶出家门,也从庶母的口中得知真相。
原来庶妹根本就没打算嫁别人,家里之所以要安排庶妹和她在同一天成亲,就是为了方便换亲,让庶妹嫁给太子!
知道真相之后她去求见太子,想告诉太子真相,却亲耳从太子口中得知一个晴天霹雳。
原来庶妹和太子早就有染,换亲之事太子也参与其中!
为了灭口,太子让人将她打死,还好她命大逃了出来,一路逃到边境加入女子军,本想有能力之后回去报仇,可惜先抱憾战死沙场。
没想到一睁眼回到了大婚当天,重生在那几个乞丐要玷污她的时候,她将几个乞丐解决跑了出来,但先前已经被乞丐灌了动情的药,所以才会理智全无随便找个人解决。
现在清白不清白已经不重要,上天既然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这一世她岂能让害自己的人安然度日?
这婚,闹定了!
“驾!”沈安年一拍马屁股,滚滚马蹄径直朝京城奔去。
疾驰的马儿冲进城门又穿过闹市直奔离东宫最近的东华门,马上的人大红的嫁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如一抹赤焰,不把京城烧穿誓不罢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