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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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神

三月兔

古典架空|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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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我是柒清观的刘巽言,在我第三十二次巧笑嫣然地将冷剑横在大师兄的脖颈上时,大乘期的天雷如期而至。 啧,这该死的天雷,坏我好事! 待我渡完天劫,却早已不见大师兄的身影。 忒,这该死的男人,看我去取他狗命! 二师姐兴致盎然地磕着瓜子看我提剑远去:芜湖,吃席咯!

江湖仙侠第一人称短篇

目录

共undefined章

第一章

我是柒清观的刘巽言,在我第三十二次巧笑嫣然地将冷剑横在大师兄的脖颈上时,大乘期的天雷如期而至。

啧,这该死的天雷,坏我好事!

待我渡完天劫,却早已不见大师兄的身影。

忒,这该死的男人,看我去取他狗命!

二师姐兴致盎然地磕着瓜子看我提剑远去:芜湖,吃席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01

刚渡完劫的我,衣衫褴褛,身侧阵阵天雷环绕,看着坐在我十丈远开外打着瞌睡的二师姐,问道:「二师姐,大师兄呢?」

二师姐睡眼惺忪,抬头看了我一眼,打了个哈欠,懒懒道:「师兄进了浮生镜,去凡间玩儿去了。」

浮生镜乃是青徽师祖飞升前所炼神器,浮生若梦,入浮生镜则前尘皆封,待浮生尽则神识归,凡尘种种皆若梦境。

周天音这厮为了躲我竟都躲到浮生镜里去了?我这个大师兄真的是……找死呢。

我蹙眉提剑,一跃便腾空而起。

师姐在身后大喊:「师妹你干哈去啊?」

我回头笑道:「我去取一下周天音的项上人头。」

师姐点点头:「哦,这样啊……」

「那记得给我带些好吃的回来。」

我多少也是个有些包袱在身上的人,即使此行的目的是去取大师兄的狗头,我也必须得成为艳压群场的那个杀人凶手!

我回房中换了身新衣后,再去拜别了师父。

临行前,看着师父那欲语还休了半天,我轻叹了口气,温声道:「师父,您有事情就直说。」

师父犹豫片刻后还是叹息道:「小五啊,若是寻到了你师兄,好歹给你师兄留口气吧……」

我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念着师父多年的栽培之情,点头答应道:「我尽量。」

师父常说二师姐是难得一见的炼器奇才,我们一众师弟妹则认为不然,皆因二师姐的天才之名全是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之上。

当我举着手中的追魂镜在一处穷山僻壤的鬼地方转了第六圈的时候,我熟练地从兜里拿出二师姐的小人偶和一个小拖鞋,在一处蹲下,一边拍一边嚷嚷道:「打你个小人头,打到你有气冇订唞……」

一套口诀下来,我长舒了口气,麻利地把小人和小拖鞋塞回怀中。

我无语,这么大的一个道观,从上到下除了大师兄竟然一个靠谱的人都找不到。

算了,总归该是在这附近没错了。

我将追魂镜妥善收置起来,随意找了个面馆坐下。

正午的时间,本该是最热闹的时段,但街道上却没有什么行人,面馆里吃饭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我来吃饭时,面摊摊主都快在一旁打起了瞌睡。

摊主端面上来时,我笑问道:「此地是何处,为何大日午的却不见行人踪迹?」

摊主打量了我衣着一番,便知我是外乡人,答道:「姑娘,这里是吕安县。」

「吕安县?」吕安这名字对我们来说,可再熟悉不过了,我又问道:「可是万年前于玉真观飞升的吕安仙人?」

还不及我问完,摊主就连忙打断我,呸道:「呸,什么吕安仙人,姑娘这话在这儿可不兴讲!」

我好奇:「哦?为何?」

那摊主像是在忌讳什么一般,缄默不语。

02

我从怀中翻翻找找掏出一颗金豆摆在摊主面前,摊主犹豫了片刻后将金豆麻利地塞入怀中才左顾右盼了一番后,才低声道:「可不就是因为晦气吗?」

晦气?说的是镇守一方的天神?我有些懵。

「姑娘你可别是这瘟神的信徒吧?听叔一句劝,信奉他的人可都没有好下场。」

我挑眉质疑:「哦?」

摊主见我不信,也有些急了,啧了一声:「咱就往近了说吧,原先村头那杀猪的王老二,有一夜做梦,梦到一猪,那猪竟口出人言,说自己已修炼百年,本该成精,却被王老二抓去剁去了脑袋,那猪精在梦中说要化为邪祟去找王老二报仇。」

「那王老二也不敢耽搁,第二日就去那玉真观里拜了一拜,想着多少求个庇佑,谁知从那玉真观回家的路上,王老二就在平地上摔了个大马猴,爬起来时竟成了痴傻模样。」

「若只是这样倒也还好,好歹保住了性命不是。」

「谁知晚间王老二就开始厉声尖叫,那声音大的一条街的人都听到了,瘆得慌。待到王二嫂推门进去的时候,王老二身上的肉竟是被层层片开,满身鲜血,人都快断气了,但是口里还喃喃着些什么。」

「王二嫂凑近一听才知道,王老二一只在重复着是那瘟猪来取他性命了来了,不过顷刻王老二就没了呼吸。」

面摊不大,虽只有零星几个客人,但是距离隔的也不远,就算摊主压低声音大家也不免都听了去,有胆大的人抬起脸来说道:「刘叔,王老二的事少说也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可算不得新。」

摊主陈叔老脸一红,驳倒:「这王老二的事一出,谁还敢触这霉头,哪还有更新的?」

见那人直勾勾的盯着我,我边磕着陈叔端上的小碟瓜子,边准确无误地将一颗金豆投到那人一旁空了的茶碗中,无视他谄媚的目光,道:「给本姑娘讲讲。」

那人得了金豆豆后忙道:「县令大人家那个整日念念叨叨的小公子疯了!」

旁的人本是在一旁偷着听了,现在也大着胆来反驳道:「那小少爷不是本来就疯疯癫癫的吗?」

那人摇摇头,压低声音道:「那不一样,如今是真的疯了,失了智。」

「莫不是又是在装疯卖傻?」

旁的人也点点头,县令家的小少爷也也不是第一回装疯卖傻往外逃了,小少爷想去隔壁县学道法,但是县令家可就那么一个独苗苗,再加上这莫名其妙的忌讳,县令大人又怎么敢让他去冒险,每每小少爷偷溜着离家出走,都会在城门前被县令大人逮住。

「是当真失了智,一开始县令老爷也以为小公子是装的,只叫下人严看着他别让他逃,谁知早上人关进去的时候还好,谁知晚间下人去送饭的时候却全然是疯了的模样,如今正用参水吊着命呢!」

旁的人皱眉,嚷道:「这么邪乎,别是你想骗这姑娘的钱,现编的吧。」

那人急了,拍案道:「我骗你作甚?我表兄的侄媳妇就是在县令大人家里头当差的,前日不是好几些人听见夜半里有人大喝小少爷的名字吗?一呼一应的,可瘆得慌。」

03

我嗑着瓜子淡声道:「叫魂。」

那人笑着谄媚道:「姑娘说的没错,是叫魂,县城老爷请遍了郎中都瞧不出病根,竟病急乱投医去隔壁县的道观里请了个道长回来,道长说小公子是丢了魂,当晚便为小公子做法叫魂。」

旁人好奇:「可叫回来了?」

那人摇头:「没呢,人现在可还傻着呢。」

「隔壁县的那个道观,」那个人摆摆手,颇为嫌弃道:「不行。」

我疑惑:「城中既然已有玉真观,那为何不找玉真观的道士?」

那人好笑:「玉真观哪儿还有道士啊,就连那玉真观也早就被一把大火给烧没咯。」

我一滞:「烧没了?」

「对啊,早没了,本来就是个空观了,王老二他老娘也是惨,早年丧大子,人至晚年又丧二子,一时急火攻心,人就疯咯,一个没看住就跑去道观一把火把道观给烧咯。」

镇守一方的天神的飞升道观,被他曾经的信徒烧了?我本能觉得事情不对,这吕安县异事不断,但我在此处驻足半日,却完全感知不到邪祟的气息。

我抬指,一阵清风徐徐而来,虽然人间大多数的地方的灵气都十分稀薄,但是吕安县乃是万年前吕安真人飞升之地,按理说这里该是人杰地灵之处,灵力不该如此贫瘠。

我站起身,从钱袋里掏出一颗金豆,转身问笑道:「不知诸君谁有空陪我去一趟县令大人的府邸?」

那人最先反应过来,连声道:「我我我!」

过了几瞬,旁的人也立马回神自荐起来。

秉承着雨露均沾的原则,我随机从人群里挑选了最帅的一位小哥领路。

04

小哥领我到了县令府邸后,便欢欢喜喜地带着金豆离开了。

门房警惕地打量了我一眼:「来干什么的?」

我答道:「我是柒清观的道士,途经此地,听闻贵公子失魂卧榻,恰好本道略通回魂之术……」

没等我说完,便被那门房不耐烦地打断了,那门房一双眼睛里仍写满防备,挥手驱赶道:「柒清观?没听过,快走。」

我也不想和门房多作解释,尚未出鞘的和风剑往前一横,一股劲风便伴着大门沉闷的鲸鸣声将大门重重撞开。

门房瞪大双眼楞在原地,颤着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在确定了自己无碍之后才恭恭敬敬地将我请了进去。

门房领我进入内间时,县令夫人正坐在小少爷的床榻旁抹着眼泪,低声啜泣,县令大人也急地在一旁来回踱步,叹息声在房内此起彼伏,唯有一个一身道袍的老道镇静自若地立在一旁。

见门房领我进来,县令大人此刻虽烦躁十分,却仍是礼貌地行一长揖后问道:「这位姑娘是?」

我回以一揖,淡声道:「柒清观,刘巽言。」

县令大人没听过柒清观,却也知晓是个道观,只点点头表示知晓,却并无什么喜意,反倒是那老道颇为惊喜道:「柒清观?这位道友可是柒清观巽言真人?」

我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赞赏地看了一眼那老道,这里终于有一个人认识柒清观的了,回想起这一路上丫鬟们和小厮们那满是怀疑的打量,我都险些以为我们柒清观是什么诈骗组织了。

老道在县令大人耳边嘀咕了两句,县令大人竟是溢满热泪,躬身道:「求真人救救我儿。」

县令大人上前,和丫鬟一左一右地县令夫人搀扶着站起,颤颤巍巍地走到一旁。

我走近,往床榻上一看,好家伙,不曾想过床榻上躺着的竟还是个老熟人。

我粲然一笑,狡黠道:「师兄,好久不见。」

和风在剑鞘中伴随着细碎的雷电兴奋地发出铮铮剑鸣。

我知道和风在期待着,期待着我将它拔出,刺向床榻上躺着的那人。

周天音似乎是有所感应,努力地将失焦的双眼往我这边看,嘴巴一张一合,道:「阿巴阿巴阿巴……」

霍,好家伙,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瘫在床上阿巴阿巴阿巴。

我将两指置于周天音的眉心,一股灵力注入体内,天魂和人魂尚在,唯地魂缺失。

周天音是纯阳之体,人生三魂,唯地魂属阴,师兄虽生来地魂不稳,但自修道以后就再也没有过地魂缺失这样的蠢事了。

想来是灵力因历劫被封,地魂也因此被贼人窥窃。

身侧和风不断抖动,发出阵阵嗡鸣,和风很生气,我亦然,我的大师兄,我如何打骂都是可以的,但是这贼人又算是什么东西?

我抬手安抚地摸了摸和风的剑鞘,低语道:「别急。」

和风乖巧地安静了下来。

我看着师兄因失魂而迷离的双眼,笑着抬手替捏住了他那还在不停阿巴阿巴阿巴的嘴。

我的大师兄,真的是,吵死了呢。

05

我回身问道:「不知小公子此症状已有几日?」

县令夫人哽咽道:「约莫五日前便如此了。」

「那日可有发生什么事?」

「我记得那日是十七,那日什么都没有发生。」县令夫人回想许久,还是摇了摇头迷茫道:「前一日我同念儿一起去祭神时,念儿还好好的,谁知第二日清晨便开始说胡话了。」

我问:「城内既已无道观,夫人去何处祭拜?」

县令夫人道:「自然是去土地庙里拜土地爷。」

「土地爷?」

县令点头道:「真人有所不知,在我们这儿,都不拜天神,只在初二和十六去城西的土地庙那儿去拜土地神。」

不祭神佛,唯祭土地?有趣。

我朝县令歉意笑道:「抱歉,多有得罪。」

说罢,我心意一动,和风应念出鞘,我执剑刺入那有些干裂的土地,尚未刺入半尺距离,和风竟被一股力量阻隔而不得入。

我默不作声地将和风拔出,细细擦拭后,将和风归入剑鞘。

我歪头看着被我突然的动作惊地目瞪口呆的三人,笑道:「关于土地庙的事,诸君再与我细说一番如何?」

06

三日后的正午,我和老道士一同出现在了土地庙前。

土地庙朱墙红瓦,回廊蜿蜒,高木林立,两端的朱红石柱上分别雕刻着「福而有德千秋祀」以及「正则为神万世尊」的联语,字体之上又以金箔敷设。

在庙宇中央坐落着一个约莫三丈长的石像,石像刻的是一个手拄长拐的乐呵小老头,长眉长须,笑容可掬,很是富态吉祥的模样。

我侧身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老道士不解:「奇怪?真人此言可是因为这土地庙大吗?」

我点点头:「此为一怪。」

土地庙中的地仙神格并不高,寻常的土地庙也多半是由两面土墙为壁,加以一个屋檐,造型简单异常,但是面前的这个土地庙却不同,很大,甚至比起县令的府邸来还要大上几分,与其说是土地庙,倒不如说是土地殿更为贴切。

我继续道:「寻常土地庙常位于何处?」

老道士:「多半是置于路旁或是树荫之下的空地上。」

老道士愕然,他虽年已花甲,但道行却实在不深,如今细细感受才察觉这土地庙的选址确实不简单:「许是巧合呢?」

「恰巧坐落于这地脉汇聚之处吗?」我摇摇头道:「此为二怪。」

我一双月牙眼微弯,笑意却不达眼底,直视着石像里的那双仿若盛满慈祥的笑眼,假作疑惑道:「整个吕安县无一人敢言神佛,但是土地庙却是香火旺盛,莫不是这土地爷还独立于大道之上?」

自入庙后我便有所感觉,一双眼睛正隐匿于黑暗之中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而如今,那眼神有如淬了毒的尖刀般像我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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