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时,舍友许小民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宋宋,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扯了扯嘴角,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许小民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今晚新来的辅导员就要点名了,我还怕你会迟到。”
我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分钟。
“你先走吧,我刷个牙洗个脸就过去。”
许小民点了点,“行,那你快点。”
宿舍安静下来之后,我才把被子掀开,看着里面的状况,我不由得暗骂了一声。
从十八岁到现在,这个梦,已经跟随了我两年了。
高中毕业那年,我被养父骗回了家,一回到那个村子里,我就被他们绑了起来,代替我的妹妹,也就是养父的亲女儿被献祭给了神明——蛇仙。
“宋宋,我们也没办法啊,囡囡她才十六岁,你就帮帮她吧。”
在那个蒙昧的村子里,这种可笑的迷信让我发笑。
我的通讯工具早就被抢走了,只穿着一身红嫁衣,被送进了一个山洞中。
这个山洞我很眼熟,小时候我经常来这里玩。
我是一个男人,他们其实不应该能够这么简单就把我捆起来。
可是如果我跑了,我的妹妹就要被他们绑起来在这个山洞待七天了。
七天,一个小女孩会变成什么样?
还好,那些村民给了我足够的食物。
我本打算熬过这七天,然后再出去报警。
然后我没想到,这个所谓的“神明”,是真实存在的。
“神明”竟然真的是一条蛇,还是公的!
整整七天,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两个男人之间,还可以做那种事。
那巨大粗壮的蛇尾,把我困在蛇妖的怀里,密不透风。
“夫人,,我的小夫人。”
蛇妖的声音带着一股奇异的语调,每一句都含着欲望。
那两根东西,甚至还同时进去过。
人体的极限,也不过如此。
整整七天,蛇妖花样百出,把我折腾得也成了只知道欲望的怪物。
我本以为我会死在那里,最后我确实在医院里醒过来的。
而距离我进入山洞,也才过去了两天。
是我的妹妹,替我报的警。
囡囡泪眼婆娑地抓住我的手,只告诉我快走。
难道,那七天只是我的一个梦?
可是就算是梦,我也难以忍受。
难不成我在幻想和一条蛇做那种事?
是我疯了还是我真的是gay?
民警用了一天的工夫,在村里宣传了一波反封建反迷信的活动。
第二天,我就在养父止不住地道歉下离开了。
真的是……梦吗?
迷迷糊糊下了火车之后,我发现我的腰间一阵刺痛。
连忙找了个厕所一看,腰腹之间,多了一个红色的,小小的文身。
是一条蛇,黑蛇。
我毛骨悚然,这不是梦!
“夫人,我会来找你的。”
“记住我的名字……期待和你的见面。”
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低语,便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我僵硬在了原地。
不是梦,那我该怎么办?
②
逃出那个村子,强迫自己忘记那七天,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上大学之后,我一直在心惊胆战。
生怕哪天走到路上,会遇到一个人身蛇尾的男人。
但是现实里的一切,都很风平浪静。
只有晚上的噩梦在告诉我,有一只蛇妖,会随时来找我。
我也曾经尝试过找寺庙,看看有没有高僧能破了这个噩梦。
但是没有用,每一次我存了这个心思,还没靠近寺庙,那蛇状文身便会无比滚烫。
我一度怀疑,我是不是得了精神病,所以才会有这种古怪的幻想。
然而我也不敢去医院做鉴定。
我怕我没病。
就当我有精神病吧。
来到指定的教室之后,我已经迟到了五分钟了。
班会课对迟到并不严格,我直接从后门走了进来,走在了许小民给我留的位置上。
“宋宋,辅导员真帅啊。”我一坐下,许小民就揶揄道,“我们院草的头衔,得让给辅导员了吧。”
这个时候,我才看向了那位新来的辅导员。
只一眼,我便跟他对视他了。
就像是被猛兽盯上了那般,我一瞬间毛骨悚然,差点就要夺门而逃。
我狠狠掐了一把我的大腿,对我的草木皆兵感到悲哀。
妈的,看到一个有攻击性的男性,我就怀疑是那条蛇妖。
“刚刚迟到的同学,不对我做一个自我介绍吗?”
黑板上写着两个字,靳墨。
这就是辅导员的名字了。
我懒懒散散地站了起来,“报告老师,我叫宋景明。”
“好,坐下吧。”
班会课,来来回回也只不过是那一些东西,可是,我总觉得不舒服。
坐立难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像猛兽,像……一条蛇。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是幻觉吧。
又不是在做梦,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错觉?
班会课一结束,我就去洗了个脸,肯定是因为没睡醒,不然怎么……会?
等等,厕所的灯怎么坏了?
突然的黑暗,让我很恐慌。
黑暗太浓郁了,像是只禁锢这方寸之地,我离门口就三步之遥,却迟迟地出不去。
是蛇妖!
我果然没有出现幻觉,他来找我了。
巨大的恐惧让我根本发不出声音,浑身僵硬地,只能停在原地。
一阵冰冷的,滑溜溜的触感让我一个激灵。
有什么东西,往我的小腿里面钻。
是蛇尾……
“夫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个声音,让我瞬间卸去了力气。
当年的那七天早就让我知道了,逃不掉的,我根本逃不掉。
“夫人,你竟然不挣扎,好乖。”
又低又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黏糊糊地呢喃,蛇信子钻进了我的耳蜗,一阵酥麻,让我的腿都软。
但是我并没有倒下去。
而是落入了一个熟悉的又陌生的怀抱。
③
我肯定是在做梦!
一定是这样的!
恐惧麻木了我的大脑,我只能把它当成一个梦。
怎么可能不是梦呢?
如果不是梦,我怎么可能走不出这个厕所?
“夫人,你怎么这么乖?”
挣扎要是有用,我就不可能会被他禁锢了。
我咬紧牙关,打算沉默面对。
只要天亮了,这个梦就会醒,我就不会被蛇妖折磨了。
“夫人,相比于在梦里,还是现实的你更甜。”
蛇妖的话,把我的幻想打碎了。
不是梦,怎么能不是梦!
“这里是学校,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甚至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会被人发现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连求饶,都是麻木了。
这两年来,我早就不对这只可怕的蛇妖求饶了。
可是现在,我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生了反应,剧烈的疼痛,让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不是梦!
“你放开我!”我还是忍不住地,死命地挣扎了起来,“你个变态畜生!放开我!”
回应我的,是蛇妖的低笑和压抑的喘息。
“夫人,你骂得真好听。”
蛇妖不可能会放过我的……
等等,他回应了我的话?
我一阵愕然,之前面梦境中,一直都是他自说自话,根本不在乎我的挣扎,也不回应我的愤怒。
可是刚刚,他回答了我的话。
在我想要试探一番时,一阵撞击把我的话撞得支离破碎。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昏昏沉沉之间,我陷入了柔软的被褥,最终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外面的天,还是黑的。
我猛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灰色的被褥和灰色的床单,清晰地告诉我,这不是我的宿舍。
难道是那只蛇妖……
我一阵头皮发麻,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门就打开了。
是……辅导员靳墨。
我愕然地看着他,“老师,怎么是你?”
我的心里有了个荒谬的想法,难不成,蛇妖是辅导员?
“我发现你在厕所晕倒了,所以把你带到了我的宿舍。”
怪不得周围的环境陌生又熟悉,原来这是教室宿舍。
“谢谢老师,麻烦你了。”我为我刚才的想法感到愧疚,辅导员只是做了好事,他怎么可能是那只恐怖的蛇妖?
靳墨的表情带着试探,“你昨晚怎么会晕倒在厕所,还有你的脖子,痕迹很重。”
脖子?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了个可怕的猜想,惊慌失措地冲向了浴室。
面对着镜子,我猛地把上衣掀开,不仅脖子到胸口,是连绵一片的吻痕。
我惊惧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昨晚,不是梦!
那只蛇妖,真的出现了!
怪不得靳墨没有把我送到宿舍,这一片痕迹,实在不好见面。
“呕——”
我对着马桶干呕了好一会,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晚上赶着去上班会,我什么东西都没吃。
我仓皇地走出了浴室,猛地和靳墨对视上了。
他的表情,很难看。
也对,我身为他的学生,印着这身痕迹晕倒了厕所,他大概会脑补一些东西。
“老师,谢谢你的照顾,我先回宿舍吧。”
说着,我就想离开,不料,靳墨却拦住了我。
“你刚才为什么要吐?”
动静这么大,他大概是听到了。
我的脸色很不好看,我该怎么说?说我不仅被男人上了,那男人还疑似是妖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