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我哥带了个奇葩女友回来见家长。
一见面她就对我阴阳怪气：
“谁家好女孩都快奔三了还在读书啊，羞不羞啊?”
“你上学居然花你爸妈的钱？这不是啃老吗？”
“这陈家的家产以后可都是我和你哥的，你花了我们家这么多钱，以后得还。”
我：？
我爸我妈：？？
我哥：小雨，你嫂子说得对。
她自以为花了点小伎俩便可肆无忌惮拿捏我哥。
却不知我们家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1
“老爸老妈，这是我女朋友，李晓雪。”
正准备吃年夜饭的时候，我哥慢悠悠回家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
女孩踩着高跟鞋站在我哥身边，眼睛快速从我们身边划过，打量起屋内的环境来。
“嗯，这房子还凑合，就是这装修风格太老土了吧，陈鸣，抓紧重装哈，到时候还得散味儿呢。”
我和我爸妈交换了个眼神，不解地看向我哥。
我哥笑了笑，拉着她说：“先吃饭。”
李晓雪跺着小高跟在一张椅子前站定，我哥立马殷勤的替她拉开椅子。
刚一坐下，李晓雪便嫌弃的瞟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就这啊，这才几个菜啊？陈鸣，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不拿我当回事？”
我默默看了一眼桌上的八菜二汤，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我妈强撑起一抹笑容：“这不是小鸣没有提前打招呼，招待不周你别见怪啊。”
李晓雪嘟着嘴，下一秒，她对着坐在一角的宋姨招手：“你，过来！”
宋姨愣了，目光看向我哥，又看看我们。
我哥示意她过去。
宋姨放下碗，走到李晓雪身边：“请问您有什么事？”
李晓雪下巴高高扬着：“这主人家还没有动筷子，你个下人怎么就开吃了呢？还有没有点规矩？”
说着她又指了指一道菜：“把那个菜夹给我。”
宋姨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我哥见状连忙打圆场：“晓雪，我给你夹。”
李晓雪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这怎么能是你干的活？”
于是转头看向宋姨，语气凌厉：“怎么，我还命令不了你了吗？”
我哥哄着李晓雪，对宋姨也多了些不耐烦：“宋姨，晓雪说什么你就照做，我们家又不是没给你开工资。”
宋姨在我家呆了二十年，看着我和我哥长大的，我们一直拿她当家人看待的。
如今第一次上门的李晓雪竟然对她颐指气使，我哥居然还向着她。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2
我妈隐隐有要发颠的症状，我赶紧先稳住了她。
可稳得住左边，没稳住右边。
我爸终于忍不住了，咳嗽了一声。
他扭头又对宋姨说道：“小宋啊，你现在出门，去买两个骨灰盒。”
我哥看我爸，一脸狐疑：“爸，您这是什么意思？”
“小宋啊，顺便带两身寿衣。”我妈也跟着接腔。
我兴奋举手：“宋姨，还有我的棺材也准备一下，要粉色的。”
我哥看着我们，皱着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第一次带女朋友上门，你们说这些晦气话做什么？”
我妈冷笑：“呦，第一次上门呐，怎么会呢，这不是我们陈家大少奶奶嘛。”
我杵了我妈一下：“妈，你和少奶奶说话客气一些，小心人家回头把你骨灰扬了，你那骨灰盒可就白买了。”
李晓雪似乎意识到什么，换了副笑脸对我妈说：“哎呀阿姨，您别怪我，我就是对您家太满意了，想着以后毕竟都是一家人，就多说了几句。陈鸣知道的，我这个人嘴比脑快，没什么坏心眼的。”
我哥附和：“对对对，晓雪人很好的。”
我们这么一说，李晓雪收敛了很多。
结果还没吃两口，她眼珠一转，目光又落到了我身上。
“陈雨，我听陈鸣说，你还在上学？”
我嗯了一声。
“我的天哪，谁家好女孩都快奔三了还读书啊，羞不羞啊?”
“我听说，你上学居然还花的是你爸妈的钱？这不是啃老吗？太不要脸了吧？”
“不行，你得给我打个欠条，这陈家的家产以后可都是我和你哥的，你花了我们家这么多钱，以后得还。”
李晓雪小嘴叭叭一顿输出，听得我和我爸我妈三脸震惊。
老娘今年23岁，怎么就奔三了？
我刚考研上岸没收入，暂时住在家里怎么了？
我哥正给李晓雪嘴边送菜，似乎没听到李晓雪说了些什么。
我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
我哥吃痛的跳起：“陈雨，你干吗踢我？”
李晓雪闻言，啪的一声摔了筷子：“陈雨，你干吗？是在给我下马威吗？”
我爸此时那眼珠子都瞪得能埋人了，又被我压了回去。
哎，这一晚上给我忙活的。
你说你惹谁不好呢？
3
我挑眉看着我哥：“陈鸣，你怎么看？”
我哥跳脚：“小雨，你嫂子哪句说错了，你都多大了还读书不工作，花的全是爸妈留给我的钱。你不该还我吗？”
我爸冷笑：“陈鸣，你是不是真当你老子死了？”
我哥更急了：“不是爸，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李晓雪更是叉着腰：“叔叔阿姨，我可是你们陈家的儿媳妇，以后要给你们家生孙子的，以后你们生老病死还不都是我们负责？陈雨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儿，以后就是别人家的，这谁亲谁不亲你们可得想清楚了。”
我妈用力揉了揉太阳穴：“陈鸣，我们家什么时候成了垃圾收购站了？你到底从哪个垃圾堆捡回来的这坨玩意？”
“她算哪根葱，我和你爸的钱，什么时候轮得上她惦记了？”
李晓雪闻言，气得嘴角都在颤抖：“阿姨，您侮辱我！”
我妈叹了一声：“你再逼逼，我都想扇你。”
李晓雪跺着脚：“陈鸣，你就任由你们家里人这么欺负我？”
陈鸣也厉声道：“爸妈，晓雪是我女朋友，你们说话别太过分了。”
我爸也啪的拍着桌子：“陈鸣，到底是谁过分，你这位女朋友从进门来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一个正常人第一次登门能说得出口的。”
“她要是脑子有问题，你就先带她治好病。再有，只要我和你妈活着一天，她就别想进我们家的门。”
李晓雪眼眶瞬间红了：“我只是觉得我们总归是一家人，说话直接了点，我有什么错？”
“你们家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这么羞辱我？”
“行，我走！我走还不行吗？”说着哭哭啼啼地扭头就走。
我哥更急了：“爸妈，你们太欺负人了，我告诉你们，我这辈子非晓雪不娶，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就再也不认你们了。”
我妈脸色一沉。
我爸微微眯起眼睛：“陈鸣，你认真的？”
陈鸣梗着脖子：“我说到做到。”
我爸冷笑一声，当即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赵主管，马上安排股东会，免除陈鸣在公司的所有职务。”
“同时向外宣布，就说陈鸣与陈家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我爸电话打完，陈鸣呆了。
李晓雪也不准备走了。
陈鸣终于反应过来，大叫：“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爸：“哎呀恭喜啊恭喜啊，你现在心想事成啦。”
我妈：“祝你俩早生贵子呀！”
我则拿着刚找出来的户口本，扔到他脸上。
“民政局下午2点半开门哈！”
4
陈鸣或许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们。
李晓雪跺脚：“陈雨，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你还打一个男人的脸，你怎么这么贱？”
我吐出一口气，上前干脆利落抽了她两大嘴巴子：“这才叫打脸，懂吗二比？”
李晓雪捂着脸尖叫起来：“你竟然敢打我！”
“陈鸣，你是死的吗，你家人欺负我，你不管吗？”
陈鸣弯腰，从地上捡起户口本。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把户口本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拽着李晓雪走了。
李晓雪气得直跳脚，陈鸣连一句话都没说。
我妈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舍：“这臭小子，是不是知道错了？”
我摇头：“我看不见得。”
我爸依旧是冷笑：“他心里门儿清着呢，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和这个家断了关系，就意味着以后得吃自己。”
“他有几个臭钱？”
我爸这么一说，我拿出手机：“你提醒我了，我和银行打个招呼，先把他名下的信用卡冻结了先。”
我妈又问：“那姑娘到底什么来头？”
我耸肩：“谁知道呢！”
我妈说：“我活了四十多年，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
我爸也说：“我怀疑她脑子有病，不是骂人的啊，就是医学上的脑干缺失什么的。”
我也同意我爸的看法：“很有医学研究价值。”
我妈还在纠结：“陈鸣到底在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女人？”
宋姨在一旁安抚：“大过年的，饭菜都凉了，我去热热。”
5
陈鸣一连半个月没有回家，也没有和家里人联系。
我通过他朋友旁敲侧击打听到，陈鸣现在过得不怎么样。
老爸免了他的职，我停了他的卡，他要工作没工作，要钱没钱。
加上他当初高考260，连个好点的专科都上不了，没办法出国水了个学历。
现在国内就业这么卷，他那半吊子实在拿不出手。
听说实在找不到工作，干催收去了。
看李晓雪那个样子，也知道不是个善茬，指不定怎么吸他血呢。
我问爸妈用不用管，我爸头也不抬。
“不管，他从小就是过得太顺了，惯得不成样子。”
我们正谈着事情，就听见宋姨在门外叫我们。
“先生，夫人，小姐，你们快出来看看吧。”
我们三人互相看一眼，出门就看见陈鸣和李晓雪。
他俩身后还跟着不少人，男女老少，背着大包小包，看上去风尘仆仆的。
我爸皱着眉：“陈鸣，你这是搞什么？”
李晓雪一手扶着腰，一手捂着肚子，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叔叔，我怀孕了，陈鸣的，你们要有孙子了。”
我们三人好像被雷劈了。
我妈指着陈鸣，厉声问：“陈鸣，怎么回事？”
陈鸣小心的扶着李晓雪坐在沙发上：“妈，晓雪都怀孕了，你们就承认了她吧。”
还不等我妈再说些什么，一个中年妇女便从他们两人中挤了出去，张着大嘴，露出一口黄牙，冲我爸我妈咧着嘴笑。
“哎呦，这就是亲家公亲家母吧，哎呦真是，初次见面，我是晓雪的妈妈王鲜花。”
“你看现在晓雪有了身孕，咱趁早把事儿办了吧，免得以后大了肚子拍婚纱照也不好看。”
爸妈齐齐向后退一步。
我冷声问道：“谁同意他俩的事了？”
王鲜花斜了我一眼：“小丫头片子滚一边儿去，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得上你张嘴了。”
“你要是我家的丫头，我早抽你了。”
“听说你还打我们晓雪来着？不是我说，亲家母你怎么也不管管，由着这贱丫头欺负你儿媳？”
我直接笑了，真是有什么父母就有什么孩子，这俩母女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爸看向那一群人，呜呜泱泱的，大概得有六七号人。
“他们呢？他们是干什么的？”
王鲜花两只手重重一拍：“哎呀亲家公，这可都是咱家亲戚，这是晓雪大伯，那是她二叔，那仨小子是晓雪堂哥堂弟。”
“还有那两个，是晓雪舅舅舅妈。”
“这可都是咱家的实在亲戚。”
我爸微微一笑：“所以呢，来我家是干吗的？”
王鲜花笑着推搡了我爸一下：“哎呦亲家公，你城里人可能不懂，咱乡下人讲究的就是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在一起。”
“我看你们家就你和亲家母两个人，怪冷清的，人多也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