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不想进宫为妃,于是父亲将我送入宫中。
皇帝偌大的后宫只有四位妃子。
但皇帝一个都不爱,不仅如此他还很讨厌我们。
其中他最讨厌的是我。
因为我爹是挟天子令诸侯的大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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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皇帝下旨让世家女进宫为妃那日。
赵婉玉在父亲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步步为营的父亲急得拔剑想杀进皇宫里逼宫。
嫡姐一向是父亲的软肋,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女儿。
赵询提剑就要冲去皇宫准备砍了皇帝。
但他提剑走到花厅门口时,瞧见了我。
他忽然才想起来,他还有一个痴傻的二女儿。
赵询眸色微动,丢了剑,眉眼舒展来。
他对我嗤笑道: “傻子配个傀儡,正合适。”
嫡姐走上前来扯住父亲的衣袖,眉眼有着忧愁:“爹爹,鸢儿她痴傻如孩提,皇帝会同意吗?”
赵询笑道:“玉儿,这皇权都在爹手上,我就是送个青楼女子给他,皇帝也得笑着收下,况且老夫算给他面子了,这傻子虽然和她娘一样下贱,但好待还是老夫的种,也算配得上皇帝。”
我憨笑望着他们,手指含在嘴里叫着要吃糕点。
赵询皱眉厌恶的看着我:“果真如同那老道士说得一样,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如今也只有替我儿进宫一点作用。”
他对外面跟着我来的清竹吩咐道:“去给她梳洗一番,等下送进宫去,看着老夫就心烦。”
清竹伏在地上,恭敬答应下来。
赵婉玉浅笑挽住赵询手臂开始撒娇,眸含得意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两人在我面前上演着父慈女孝。
我歪头不解盯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憨憨笑着。
宫中动作很快,上午宣旨晌午刚过宫中就有了人来接我入宫。
等到晚上时,我已经住在了宫中。
就算我痴傻,赵询也并不放心我。
他指派了一名他自己培养的侍卫给我做婢子,将清竹留在了府中。
那婢子叫知春。
是他派来给监视我顺便给皇帝下毒的。
入宫第一晚,皇帝裴玦就翻了我的牌子。
接我侍寝的宫车到来时,我闹着在浴桶中不肯起身。
知春眉眼凌厉,一把将我从浴桶中扯出来。
我手腕吃痛,嘴一瘪就哭喊出声。
知春皱眉,厌恶的看着我冷声吼道:“不许哭!”
于是我哭得更大声了。
门外的太监见迟迟没有动静,进来来催促。
瞧见我裹着衣衫大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脸色忽然变得煞白,腿也打着颤。
我见着他的模样不哭喊了,拍着手叫好玩。
那老太监脸上闪过愤恨,却也无奈的唤人将我抬上轿撵,接到了皇帝寝宫中。
轿撵摇晃地我昏昏沉沉有了睡意,我再次被人叫醒时。
发觉已经来到了皇帝寝宫中。
周围跪倒一片,噤若寒蝉。
只有我勉强睁开朦胧的睡眼,揉揉眼睛好奇的盯着周围。
裴玦声若寒潭:“这就是赵丞相送进宫的女儿?”
我闻声抬眸看向他,裴玦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俯下身子掐住我的下巴。
他黑眸半眯打量着我:“赵询这般羞辱我,朕要如何回敬他?”
我能感觉道周围的宫人将身子伏得更低了。
生怕这位帝王不开心就拿他们出气。
他静静看了我一会,狞笑道:“死了才能让朕舒心。”
裴玦忽然掐住我的脖颈,脸色依旧阴沉难看,他手指用力收拢,想把在赵询那边受的气,一股脑的全撒在我身上。
我难受的挣扎,害怕的望着裴玦。
或许我脸上害怕的神情取悦了裴玦,他眼底变得兴奋。
就在我要以为要死了的时候,一道清冽温和的男声阻止了裴玦。
“皇上三思,如今就这般没有理由杀了她,明日丞相就有理由向您发难了。”
这男的不说还好,一说话裴玦更加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我难受地踹了裴玦一脚,他眼里闪过憎恶和犹豫。
最终还是放开了我,我跌倒在一旁咳嗽着。
被放开的我拼命大口的呼吸着口气,眼眸含泪害怕地往后缩。
恐惧让我放开声音哭喊,哭得眼泪鼻涕横肆,毫无观感可言。
身边的宫女太监纷纷侧目露出鄙夷。
裴玦垂眸看了我一眼,用锦怕慢条斯理擦着手语气毫无波动道:“温爱卿说得是。”
我看见门口来人,他保持着行礼动作,微微弯着腰,身子却在端端正正。
玉冠束发,暗紫色官服穿他身上衬得他身姿修长挺拔,眼睫低垂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认得他,他是父亲死敌国师温以序。
裴玦看着我露出虚伪的笑容,目光微微闪躲对着太监吩咐道:“今夜赵小姐侍寝很让朕满意,封为赵妃,住华乐宫。”
宫中妃子只有四位,但品级最高都只是在嫔。
而我侍寝一晚从无品级直接到了妃位。
将我放在这位置,不用裴玦动手前朝大臣和后宫妃子就能弄死我这个傻子。
身边宫人无人敢祝贺抖如筛糠。
裴玦拂袖离开,等到大殿里的人走完了时。
只剩我和温以序。
因着侍寝不准带贴身侍女,所以知春并未跟来。
我坐在地上偏头看着还不走的温以序。
目光偏移到他身上瞬间,他也抬头与我四目相对。
他站在门外,宫灯的烛火落在他身上。
室内安静几息。
温以序朝我拱手一笑:“好久不见小师妹。”
我仰头眨着眼睛吸吸鼻子,装作天真无辜的望着他,缓缓抬头:“好久不见呀。”
我停顿一秒,嘴边的笑意被无限放大如恶魔般唤道:“师兄。”
温以序端正身子,柔和的面庞上,隐隐被月光洒下一层光泽。
他一双眼眸清澈灵动,嘴边浮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只不过那笑意不达眼底:“师妹,这是也对权位动了兴趣?”
我舒展身体,坐在地上用手撑着下巴眼眸弯弯浅浅笑道:“奸臣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
闻言。
温以序收回了笑意,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淡淡道:“师妹何必以身入局?”
我没有说话抬眸与他相视,不肯退缩。
长久温以序无奈叹息摇头,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嗤笑一声。
因为只有走上那高位才能让我替母报仇。
我要让赵询看着他在意的东西一点点被我抢走,用他最喜爱的皇权将他踩在脚下,向我母亲赔罪。
况且皇帝昏庸无能,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食不果腹,易子而食,这皇位能者居之。
2
我被寻来的知春找到,带回了华乐宫中。
隔天我被封妃的旨意,在清晨就传遍了宫内。
朝堂上一时之间都是在弹劾赵询,后宫妃嫔闻言朝我宫殿赶来。
知春叫醒我,让我去接受各宫的跪拜。
我不肯起床,知春这次学会了并没有粗暴让我起床。
而是用糕点诱惑我起床。
尽管我安静但我不会配合知春,但穿好衣服已经在一炷香后。
在我去前厅时,那些嫔妃已经等了我足足一个时辰。
还未到殿内,我就听到有妃嫔的抱怨声。
“赵家威风大得很,不过一日入宫便成了赵妃。”
“李贵人慎言!”
“瑜贵人怕什么,刚入宫便给我们下马威,这都一个时辰了还不出来?”
听着她们的议论声,我装作脚下不稳跌倒在地上。
看着掌心红肿起来,我含着泪。
在知春认命闭眼前哭出声来。
我哭得撕心裂肺,坐着的几位妃嫔先是不可置信随后鄙夷的看着我。
我被知春扶起来,她熟练的拿出糕点哄着我。
知春替我打发了那些请安的妃嫔。
在她们出门前,我还能听到她们的嗤笑声。
“还以为有什么能耐,原是个傻子。”
“这赵家送傻子来,恐怕惹了陛下厌烦不足为惧。”
我成了妃位,裴玦也正大光明在我身边安插宫女。
玉竹就是新来的宫女,但被知春以大宫女的名义让她只做个三等宫女,这天打发去御膳房给我拿糕点。
知春以为我痴傻不知,于是她不管我,由着我在华乐宫内玩耍。
趁着我不注意,偏殿内传出几声鸟叫。
我放下糕点,起身闪身去了知春隔壁房间。
瞧见她把密信放在信鸽脚边,转身离开。
看着那鸽子要飞走,我掷出银针扎向那鸽子。
鸽子在天空中扑腾几下掉了下来。
前院知春已经发现我不在,在四处唤我。
我翻出窗子将鸽子上的信扯下来,看过一番后,又还了回去。
取出银针,那鸽子又动了起来,朝着远处挣扎飞去。
我垂眸思索着,赵询果然也盯上了那宫中藏着的另一块兵符。
大周军队只认兵符不认人。
大周兵符分为两块,一块可调动京城御林军,另一处则可调动北境五十万大军。
赵询在先帝病逝皇帝年幼时,找到了可以调动御林军的兵符。
另一块可以调动北疆军的兵符,他迟迟没有找到,他怀疑被先帝藏在皇宫。
赵询要找的东西,皇帝也在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