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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你的大西瓜

现言虐恋|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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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季柏屿公开他与郁漫婚讯的那天,我声嘶力竭地质问,只得到他一句:“栩栩,当一只安分的金丝雀不好吗?”

爱恨情仇短篇虐恋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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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undefined章

第一章

季柏屿公开他与郁漫婚讯的那天,我声嘶力竭地质问,只得到他一句:

“栩栩,当一只安分的金丝雀不好吗?”

后来,我一无所有,站上了天台,季柏屿却发了疯似的当众下跪求我下来。

然而,我只是面无表情地望向他:

“季柏屿,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

1

得知季柏屿和郁漫婚讯的时候,我一个没站稳,险些从医院的楼梯上摔下来。

好在一个过路的年轻医生扶住了我,顺手接住了那张飘在半空的B超单。

多可笑,我在查出怀孕的当天,得知了孩子父亲与其他女人的婚讯。

年轻医生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纸巾替我擦拭眼泪,英俊的五官写满了不知所措。

而我只是简单向他道了一声谢,便匆匆离开。

我要去找季柏屿,问一个明白。

尽管在这之前我就已经瞥见一些端倪。

譬如,季柏屿已经很久没有回来,给他发消息也总是得到敷衍的回复,就连我说自己接连两三天都吐得厉害,也只得到他一句“有空让司机带你去医院看看”的宽慰。

但我依旧心存侥幸。

或许新闻是假的呢?

我拼命给季柏屿打电话、发信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所以,我只能跑到季氏集团大楼。

前台看我的表情冷漠又不屑:

“季总最近很忙,您还是先回去吧。”

很忙?

是在忙着筹备婚礼吗?

我在门口等了整整一个下午,却始终没能见到季柏屿。

或许是孕期的激素飙升会让人失去理智,我直接抢了正要上电梯的一名员工的通行卡闯了进去。

我不知道季柏屿在哪间办公室,就只能一层一层地找,一个人一个人地问。

在又一个小姑娘被我的癫狂行迹和猩红发热的眼睛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我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终于看到了姗姗来迟的季柏屿。

季柏屿的身后跟着一群人,见到我的时候眼神中有惊讶,有恼怒,偏偏没有一丝关切。

直到将我带到一间独立会议厅里的时候依然是这样。

“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来这里做什么?”

原来他也看得出,我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我原本有很多话想问他的。

问他为什么不回信息、不接电话,问他为什么要让我在外面等那么久,问他为什么要结婚却从来没有告诉我。

这样多的问题,此时此刻我竟然一个也问不出来。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好不容易见到的季柏屿彻底失去耐心、转身欲走,才终于整理好措辞,尽量把话问得不那么难听:

“你准备拿我当什么?”

季柏屿握在门把手的动作停了下来,眼底是一贯的平静,甚至抽空理了理袖口:

“你可以继续住在那栋别墅里,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也会按时给你打过来,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驴唇不对马嘴,却又如此不留情面地一语中的。

我的心脏彻底爆开,内里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暴力撕扯,痛得我声嘶力竭:

“你要结婚了!”

“你是要让我当一个被人包养的情妇吗?”

我的声音太大,大到嗓子里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但这些远远比不上季柏屿看我的时候露出的不耐和愠怒让我难受。

“栩栩,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当一只安分的金丝雀不好吗?”

“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好运的。”

2

季柏屿被认回去那天,人人都夸我好运,居然能傍上季氏集团的小少爷。

而在那之前,季柏屿是和我一样出身凄惨的孤儿。

最难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垃圾桶里捡吃的,一起睡过公园的长椅,一起被街头小混混抱头围殴。

但我们始终没有分开。

我们就像是两只可怜但顽强的小兽,依靠彼此给予的一点温暖熬过一个个寒冬。

我们没有被苦难打败,反而在绝望中愈发坚定彼此的重要性。

季柏屿很聪明,也肯用功。

高考那年,他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

可是靠收废品和打零工赚来的钱支撑我们读完高中就已经很艰难了。

于是我偷偷藏起了自己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一脸轻松地告诉季柏屿:

“反正我也没有考上大学,不如我去打工,供你读书吧。”

也不知道是天赋不行,还是每天偷偷打零工占据了太多时间,我的成绩一向很差,尽管这回侥幸考上了大学,和季柏屿的成绩相比仍是惨不忍睹的。

与其两个人都上不了大学,不如让更优秀的那个人有机会达成梦想。

但季柏屿却不愿意。

他说:

“没有栩栩的大学,我一点也不想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脑袋就像一只毛茸茸的球体,撒娇般蹭着我的脖颈。

我当然不能让他任性。

那么好的大学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他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

我把他推开,义正言辞地告诉他:

“阿屿,你必须要去读大学。只有读了大学,你才能赚到钱让我过上好日子啊。”

我已经忘了季柏屿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只记得他紧紧地抱住我,反复地叫我:

“栩栩,栩栩……”

大三的时候季家找到了他。

那天,他跪在他的爷爷面前,无比坚定:

“栩栩不走,我也不走。”

季爷爷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只是在经过我的时候说了两句话:

“小姑娘,你的运气很好。”

“不过任何好运都不可能维持一辈子。”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大理石铺就的光滑地面上,眼前却总是时不时浮现出当年和季柏屿一起走过的,满是泥水的羊肠小道。

我们一起采野菜,摘野果,分享同一个馒头,也一起相拥着躲过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

那些细密的雨珠串连成如今我眼前的水晶灯塔。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幢金碧辉煌的建筑。

季柏屿大三那年就进入了季氏集团,但他一次也没有带我来过。

他说,那样的地方我适应不来。

真可笑,荆棘丛生的泥沼我爬得出来,光辉灿烂的摩天大楼我却适应不来。

我趴在人行道的花坛上干呕,只觉得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呕出来。

吐到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吐之后,我撑着石板,勉强坐在地上,脑门上的青筋却一突一突的,像是要从我的脑袋里跳出来。

视线范围内,不合时宜地出现一双精致的高跟鞋。

我抬头看去,竟然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郁漫将我带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她始终戴着墨镜,红唇轻抿,神情凛然不可侵犯。

对比之下,我的邋遢形象尤为惨烈。

即便如此,她还是顾及形象地问我想要喝点什么。

我自然是喝不下的。

郁漫也不强求,自顾自点了一杯:

“你倒是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样。”

她若有似无地低下头,我却像只被踩中尾巴的猫,“蹭”地把满是伤疤和老茧的手藏了起来。

读高中的时候,我每天都在为钱发愁。

学费是钱,每天的食物是钱,过冬的衣物是钱。

可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能做的工作很有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工地愿意要我。

一放学,我就去那里挑沙子、捡砖块、绑钢筋。

包工头可怜我年纪小又是女孩子,没让我干太重的体力活,却也不想白付给我工资,所以我每天必须完成双倍的活,才能长久地留在那里。

手上的老茧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郁漫又抿了一口咖啡,握住杯把的纤细手指格外白皙美丽: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找你?”

“我和柏屿要结婚了。他如果非要养着你,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但金丝雀就应该要有金丝雀的自觉。”

3

郁漫把话说得很明白。

见不得光的情妇是绝不可以出现在人前的,更不应该闹到公司去,成为员工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这一点上,她和季柏屿的意见出奇地一致。

仿佛像我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可供他们消遣的玩物。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曾经有富人来孤儿院挑选孩子。

每到这个时候,院中的孩子就会异常兴奋,就连院里的老师阿姨也难掩面上的喜悦。

所有孩子都无比殷切地期盼自己能够成为那个幸运儿,被有钱的人家收养,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所以,几乎每个孩子都会穿上自己最满意的衣服,在富人面前展现出最乖巧可爱的一面。

如果有才艺的,还会在广场中间那个圆形的舞台上表演。

整场收养会就像是一场精彩的马戏团演出。

孤儿们就是里面最卖力的猴子演员。

可惜,富人一个也没有看中。

他们带着嘲笑和好奇看完了整场演出,却只留下了一句“你们这儿的孩子很一般”的评语,姗然离去。

那时候,我一直以为长大了,就不会再遭到那样的屈辱。

然而我错了。

错得离谱。

仿佛我不论何时都逃不开供人把玩取乐的宿命。

我愤然离开咖啡厅,带着满腔的怒火在街头横冲直撞。

关于季柏屿的变心,并不是没有征兆,只是那些显而易见的线索,通常会被我的感性忽略掉。

我怎么也无法相信,当年那个和我相依为命的孤儿,竟然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将我的自尊狠狠踩在脚底。

过往二十余年的付出和牺牲,在此刻看来就像是一个纯粹的笑话。

耳边的汽笛声尖锐地响起,一个人影猛地扑上来将我带到一边。

“生命很宝贵的,你应该要爱惜才对。”

我茫然抬头,才意识到救了我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陌生中又带着一点熟悉。

我记起来了!他是在医院里扶了我一把的那个医生。

只不过现在应该是下班时间,他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紧蹙的眉头和抓着我的那只有力的手都在昭示着他的蓬勃朝气。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我竟然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善意泪如雨下。

医生再次陷入惊慌失措的境地,可惜他再也没有能够从身上的口袋里找出纸巾,只能将外套脱下,手忙脚乱地试图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是不是我说话的语气太重了?我就是担心你。每个人都应该要爱护自己的生命,更何况你肚子里……对不起啊,是我冒犯了,你别哭了好吗?”

他着实不太会哄人,几句话说得抓耳挠腮,终于像是记起什么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苹果塞到我的手上:

“这个苹果很甜的,你要不要吃吃看?”

我和他一起坐在街边的座椅上,苹果的香甜不断涌入我的鼻子里。

在聊天的过程中,我知道了医生叫做许璟南,刚毕业两年。他也并不是这座城市的人,而是和我一样出生在A县。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目光希冀地看着我,似乎期待我会对他说什么。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

“好巧啊。”

许璟南的脑袋立刻就耷拉下来,嘟囔了一声:

“原来你都不记得了。”

4

像我这样无父无母的孤儿总是很容易被小混混盯上。

这一点,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所以,每次只要单独出门,我一定会随身携带一把小刀和一个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录音机。

这两样东西,通常能很好地保护我免受无妄之灾。

然而某天,我在经过巷口的时候,却无意中发现一群小混混正在殴打一个男生。

男生瘦瘦小小的,被结实的拳脚打在身上,除了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呼喊,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唯独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仿佛能透过晦暗的巷道望向我的心底。

我原本是不想多管闲事的。

我甚至都已经走过了那个巷子。

鬼使神差地,那双眼睛总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我低低咒骂了一声,把录音机放在了巷口。

很快,尖锐的警笛声忽远忽近地响起,配合我在不远处的呐喊:

“警察来了!”

小混混们吓得连忙停下手,作鸟兽散。

直到确定危险已经解除,我才收回录音机,小心翼翼地踏进巷子里。

男生被打得鼻青脸肿,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一只手却紧紧攥着我的裤脚。

我猛然回过神:

“所以,那个男生就是你?”

许璟南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是不是不太像?”

何止是不像!

我看着眼前这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怎么也没办法和那个躺在巷子里只会挨打的瘦小男生联系到一起。

“其实,我早上在医院就认出你了,可是你走得太快……对了,你丈夫呢?孕早期是会有比较强烈的妊娠反应,你要是不舒服可以让他……”

“我没有丈夫。”

我有些恼怒地打断了他的话,随后惊觉自己的无名火实在不该对着眼前的人发,又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说着,我起身就要离开。

没走几步,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许璟南跑到我跟前,昏黄的路灯在他脸上打下一圈朦胧的光影。

“不会有下次的吧?”

他问。

嘴角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所以,就今天吧。”

说是我请客,全程吃下来却是许璟南付的钱。

他说第一次吃饭,怎么能让女孩子买单呢?

我愈发不好意思,只能主动提出交换联系方式。

许璟南愈发高兴,活像一只计划得逞的大狗狗,一连给我发了好几个表情包。

*狗狗打招呼*

*狗狗转圈圈*

*狗狗摇尾巴*

我忍不住笑了。

许璟南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一声响亮的快门声。

他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被抓现形的尴尬。然后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小心地把手机递过来,摸着鼻子向我道歉:

“我只是觉得你笑起来很好看。你应该多笑笑的。”

屏幕里的我虽然憔悴,却笑得开怀,一双眼睛眯起,里头像是堆了许多的光。

我有多久没见到这些光了呢?

大概是从季柏屿第一次和我争执开始,又或者从他彻夜不归开始。更或许,从他带我回到季家那天开始。

他学得很快,也学得很好。

他比我更能适应如何从一个普通人变成合格的豪门继承者,也比我更顺利地完成了对过往二十余年情感的抽离。

其实这样也不错。

明白我和季柏屿从来就不是一样的人这件事,对我来说,总归是好的。

许璟南担忧地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就像一根施与溺水者的绳索,令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捉住。

许璟南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却没有把手抽走,而是悄悄红了耳根。

我冲他笑笑: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为不值得的人难过了。”

5

打定主意之后我才发现,从别墅里搬出来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离开前,我给季柏屿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之后就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我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收拾起来也非常迅速。

原本我打算在找到心仪的房子之前先住旅馆对付一阵,但许璟南却执意要帮我一起搬家,甚至还把他现在住着的那套公寓让给了我。

“我是男孩子,住单位宿舍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可你是女孩子,一个人住旅馆太危险了。”

这个提议太有道理。

如果是以前,我还能拍拍胸脯说我什么样的地方没住过,怎么可能会怕危险?

可是现在,我的肚子里有了一个宝宝。我不得不为它的安全开始着想。

我没办法拒绝,只好提出付他房租。

虽然我提出了这个建议,但我很清楚,我身上的钱是根本不够租下这样一套公寓的。

我那该死的自尊心不肯让我拿走季柏屿留下的任何钱财,而靠着我自己那点微薄的积蓄,或许只能够去住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许璟南耷拉下眼尾,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当初要不是你帮我赶走那群小混混,我可能都已经没命了。我只是想报恩而已。”

他的公寓不大,却异常整洁干净。

许璟南仔细地向我说明了家里各类家用电器的使用方法,之后就规矩地退到门后,礼貌向我道别。

后面的几天,我成功找到了一份超市收理货员的工作。

实际上,由于我的学历问题,我并不能像这个城市的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在漂亮的写字楼里找到一份合宜的工作。

所以我的首选经常是对学历没有要求,并且只需要付出简单的体力就能获得报酬的工作。

刚跟着季柏屿回到季家的时候,我总是百无聊赖。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我无法空下来。

于是,我就找了一份流水线女工的工作。

但我的运气实在不太好,那家工厂正好是季氏子公司旗下的产业。

而我上班第二天就刚好碰上季柏屿带着总公司的人过来视察。

那是我第一次见季柏屿穿得如此笔挺好看。

就像一棵傲然挺立的松柏,独立于绿荫之中,叫人一眼就目眩神迷。

我没忍住叫了他的名字:

“阿屿!”

叫出声的当下,我就知道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出格的事。

至于是哪里出格,我只能从季柏屿迅速阴翳下来的目光中窥见分毫。

他短暂的停了一下,目光冷冷地扫过我。

没有应答,仿佛压根儿不认识我。

只是他离开的背影总让我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难道是因为我叫了他?

还是他觉得我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

这份工作在第二天就被季柏屿叫停。

他非常明确地向表达了不希望我再像从前一样靠出卖简单体力劳动换取报酬的要求。

原因是他已经不缺钱,不需要我再去做这种低级的、没有任何价值的工作。

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多少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施舍。

我的心像是被重锤击中。

无数个从前,我都是靠这种低级的、没有任何价值的工作,获取到微薄的报酬,支撑我们两个活下来。

可他现在却看不起我的劳动了。

我终究还是没有反驳,乖乖辞掉了那份工作。

但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再也没有叫过他“阿屿”。

我以为这是我无声的反抗,可惜,这点反抗实在是微不足道。

甚至没能引起他的任何注意。

还在现在,我不再需要考虑他同意与否。

而且,我也从来不觉得凭借自己的双手获取财富有什么丢人。

下班的时候,我经常能看到许璟南站在街对面等我。

一看到我,他就会克制而又兴奋地朝我挥手。

动作不大,堪堪够我一个人看清。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暗夜里的星星,不知疲倦地发着光,好像永远不会熄灭。

深秋的季节,我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只透过路灯,隐隐看到他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

“你怎么不进来?”

我问。

许璟南指了指和我差不多时间出来的同事们:

“我怕被你的同事们看到,你会觉得尴尬。”

“我好像还没有被允许离你太近。”

6

他总是很有分寸感。

明明是他自己的房子,却会在交代好一切后礼貌地退到门外。

明明是来接我下班,却会因为顾及我的感受选择一个更远的、不会被别人看到的角落等候。

我有些不自在地垂下脑袋。

许璟南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在向我传达着一个讯息,可我却耻于接受。

我好像配不上这样鲜明又干净的感情。

如果他知道了我和季柏屿的事呢?

他会不会看不起我?

许璟南的声音凑近了一点,仍然保持在礼貌的社交距离:

“你在想什么?”

我把脑子里那些纷杂的年头暂时抛去,扬着嘴角把手上的袋子往上提了提:

“我在想,晚饭应该吃点什么比较好。”

许璟南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食客。

不仅全程吃得津津有味,中途还会用极其真挚的眼神和语言将我夸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但我做的也不过就是从超市带回了一点剩菜,然后简单地炒了一下罢了。

许璟南却不赞同地摇摇头:

“你不知道你做得有多好吃!我每天在单位吃外卖吃得都快吐了,很久没吃到像你做的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如果他有尾巴,现在大概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我的厨艺是后来学的。

我不被允许工作,只能整日在别墅里学做菜来打发时间。

我每天都会照着菜谱学习一道新菜,然后等季柏屿回来的时候做给他吃。

那时候,季柏屿已经开始接手公司的事务。他很聪明,仿佛做什么事都是手到擒来。

久而久之,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倨傲自负。

就连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

“这些事你交给保姆去做就可以,没必要亲自动手。”

我想要解释,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打断:

“难道你觉得你会比专业的保姆做得更好吗?”

我终于不再争辩。

我当然不会比她们做得更好。

那些菜是我都是照着菜谱做的。

可是我没什么经验,有些配料更是见都没有见过。做出来的菜有时候会太咸,有时候会太甜,还有的时候会因为掌握不好火候变成一盘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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