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蒋生的童养媳。
他高中状元后，却拿着一杯毒酒对我说：「我要做太女夫了，你就成全我吧。」
我看着他冷漠决绝的脸，抿了抿唇角。
「可是，我就是那个太女啊，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01
殿试放榜那天，京城人皆知蒋生高中状元。
陛下喜爱他的才华，特意点他做太女夫。
可没人知道，他蒋生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童养媳。
「小鱼，」蒋生语气平淡砸下这个消息，「我要做太女夫了，你会成全我的吧？」
我怔怔地看着他，手中的筷子不觉落地。
「郎君，你这是要背弃诺言么？」
蒋生一脸冷漠，把一杯毒酒推至我面前。
「你要是还爱着我，便知道前程对我有多重要。」他垂眼看我，好看的脸上野心勃勃，「喝了它，我们一别两宽。」
眼泪滴答滴答落下，我含泪望着他：「可是郎君，我就是太女啊。」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蒋生闻言大笑，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哈哈哈！你说你是太女就是？我还说我是皇子呢！」
我故意哭得很狼狈，鼻涕都出来了。
蒋生嫌恶地看了我一眼：「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也敢攀扯太女殿下。」
「果然是无知的蠢妇，真以为这样就可以挽留我？」
我心里暗暗冷笑，若不是我，你怎么可能有钱上京科考。
如今发达了却要抛弃我，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02
从我有记忆起，我就生活在蒋家里了。
他们说，我是蒋生捡回来的童养媳，要用自己的一辈子来报答他的恩情。
蒋生的母亲蒋刘氏下身瘫痪后，赚钱养家的担子就落在了我身上。
还好我有一手做饭的好手艺，靠着摆摊卖饭勉强养家糊口。
即使这样蒋刘氏还总是看我不顺眼，经常想出一些折磨人的法子折腾我。
比如说，有时蒋刘氏会说她想喝点热水，我端来了她又说太烫，一碗滚烫的水直接泼在我身上。
看着我痛苦的样子，她才能畅然大笑。
「我儿子以后肯定是进士老爷，你可给我伺候好了，别想着勾搭外人。」
「不然我让人扒了你的皮！」
老太婆满脸皱纹，一双黑沉沉的眼珠子格外瘆人。
我忍着痛伺候蒋刘氏吃喝拉撒，还要打理家里的一切。
好不容易休息一会，我自己捣了药草敷在被烫的地方。
蒋生只会安慰我几句，说几句好听的话，然后向我要钱买纸笔。
末了还说：「小鱼，阿娘身体不好，你多照顾点。她是长辈，你别和她计较。」
「等下次我回来，给你带那个你最喜欢的糖葫芦，好不好？」
「郎君……」我失望地看着他，眼里的哀怨都要流露出来了。
我喜欢糖葫芦是因为这个便宜买得起，而不是因为我喜欢吃。
蒋生没有说话，只是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他每次都是这样，不会想着调节我和蒋刘氏的矛盾。
每次都看着我被欺负，事后再假惺惺地安慰我。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蒋生是靠不住的。
03
一朝发达，蒋生为了自己的前途，当即就要抛弃我这个拿不出手的童养媳。
他收拾出我的东西，一骨碌全丢在门外。
「小鱼，别怪我无情。」蒋生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了。
「蒋生，半夜三更赶我走，你是要让我冻死在你门前吗？」
京城的春天还很冷，夜半时分更是寒风刺骨。
我站在庭院里和蒋生对峙，凛凛寒风不停地灌入衣服里。
冷得我一直打哆嗦。
蒋生有点不耐烦了：「我再给你一床被子行了吧。」
他也不管我答不答应，直接架起我就往门口走。
我的暗卫蹲在墙上，他看着我被这么对待，已经快要按捺不住握刀的手了。
我赶紧使了个眼神，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啪嗒。
大门关上了。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街上，脚边是蒋生丢出来的衣服被子。
还好我不是孤女，而是太女殿下。
否则，今晚就得先冻死在街头。
暗卫神出鬼没，「咻」的一下就出现在身边，给我披上一件披风。
「殿下，真的不用我做掉他吗？」
我摆摆手：「不急，慢慢来。」
他点头，又问道：「殿下，这堆东西是带走还是？」
「烧了吧。」怪晦气的。
至于我为什么会摇身一变成皇太女，那就得从我还在蒋家的时候说起了。
04
那日我照常到镇上摆摊，才刚刚开张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王五淫邪的目光放肆地在我身上扫射：「蒋小娘子，这个月的保护费该交了。」
我敢怒不敢言，只能数出五百文钱给他。
这些钱我可是要卖好几天呢。
王五掂量掂量手里的钱，说：「不够，你就给这点打发叫花子呢。」
「五爷，之前不是说好每月五百文么？」我不禁攥紧了衣袖。
「没钱啊？没关系，用别的我也不介意。」
王五舔了舔唇，目光愈发过分，他将大手伸向我，试图对我动手动脚。
我连连退后好几步，脸上浮现一抹惊惧：「五爷，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我这几天一定把钱给您。」
王五直接变脸，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他目光在我身上巡视，赤裸裸的欲望令人作呕。
「蒋小娘子，你拿得出来一两银子么？」
「什么？！一两银子？！
我惊愕得忘了挣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拿不出来就乖乖从了我吧。」
说着他招手让小弟拦住我的后路，断了我逃跑的念想。
他就是故意的，我当然不可能从了他，赶紧大声呼救。
周围的人大多惧怕王五的报复，一时间竟然没有人上来阻止他。
哒、哒、哒。
远处烟尘滚滚，有人骑马而来。
我无暇他顾，一心只想着要怎样才能脱身。
王五此人是本地的地头蛇，说话甚至比县太爷还有用。
我惹不起他。
难道我真的要从了他吗？我绝望地想着。
05
陆淮奉命出京，替天子巡察天下。
途径远和镇，他便撞见了恶霸强抢民女的恶劣事件。
这位高大威猛的少年将军，最见不得一切不平事。
不等下属阻拦，陆淮就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震惊的事。
他骑马靠近，一把捞起我放在马上。
然后就跑走了。
我目瞪口呆。
王五也愣住了，竟然没有追上来。
「姑娘，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陆淮安抚我，声音很是温和诚恳。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难道要说我相信你吗？还是说我不信你你快放了我？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感激不尽。」我还是向他道谢了。
陆淮挠头，笑起来有点傻气。
很快他就正色道：「刚刚那个人，他平时也是这样子吗？」
「是又如何？我们这里，没有人敢不听他的。」我沉默了一下，「公子你救了我，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看着他，面露忧色。
陆淮嗤笑，语气颇为不屑：「他算什么东西。」
我心头忽的一跳，看起来这位的来头不小啊。
06
没过几天，王五就被人带走了。
我也被陆淮送回了蒋家。
蒋生听闻此事回来，还给我带些新鲜的小玩意和吃食。
他听说了我那天经历的事情，特意买了漂亮的木簪子送给我。
「蒋生哥，你怎么突然给我买了这个？」我拿着簪子，开心极了。
蒋生眸光温和，轻轻地揉了一下我的头：「没事就不能买给你吗？」
我笑眯眯地戴上了簪子。
「我听说，你之前在镇上的时候遇见王五了？」
我脸色微僵，不知怎么开口。
「小鱼，」他温温柔柔地说着，「我知道你被人救了，那人来头不小吧？」
我不知道蒋生葫芦里买什么药，只能点头。
蒋生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冰冷的话：「既然他碰了你，就应该让他对你负责。」
「你收拾收拾，自己去找他吧，我蒋家是留不下你了。」
我震惊地望着蒋生，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郎君，你在胡说什么呢！」
蒋生也变了脸，冷冷地看着我：「你消失那么久，也足够他对你动手动脚了吧？」
「要不然，我可想不到他为你对上王五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