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离婚时,我爸嫌弃我是女孩不肯要我。
无奈下我只能跟我妈。
我妈恨我。
后来我妈嫁给了我继父,他对我妈很好。
我妈自认为给了个家给我,殊不知我每天过的都是炼狱。
我死了,我妈恐怕就高兴了。
可她却哭瞎了眼。
1
我妈一怒之下摔破了我的碗:「你最好能给我死,别弄个半死不活还让我照顾你。」
「你已经拖累了我大半个辈子了。」
在她心里我一直是她的累赘。
原来伤心的时候眼泪是自己流下来。
想起今天医生皱着眉头:「小妹,你这不是普通的胃病,是癌症已经晚期了。」
看了一下我旁边空无一人。
「你怎么拖到这么严重才来看,你家人呢?」
我拿着诊断单愣愣走出医院的大门,我也忘了我是怎么回到的家,回家的路很远很远……
我瞅见我妈一副想我死的模样,我捂着起伏不平的胸口,一阵阵刺痛席卷全身,痛到我喘不过气。
她从来就没有管过我又怎会在意我的死活,苦涩的眼泪流淌在脸上,那份诊断单也没必要给她看见了。
她不可能再看见了。
我咽下心中的委屈:「那我又有什么错?」
我义愤填膺指着她身旁的那个男人:「是他变态,进别人房间不敲门,看我换衣服。」
我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在换衣服时他进来了,看着我全身裸光的身体眼睛都不转,气红了我的双眼。
「啪」我妈一巴掌扇在我脸上火辣辣的,力道很大把我摔在地上,手掌传来一阵麻痛感,碎碗片插进了我手掌里,鲜血直出。
我妈脖子上青筋爆出:「你这白眼狼,你忘了是谁这十八年来把你扶养成人,别说看你一下怎么了,摸你也不为过,他是你爸。」
我很是情绪激动,像是火山爆发了一下,把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爆发,他们全都傻眼了。
「不,他不是我爸,他就是个人渣。」
我妈气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是我第一次在他们面前爆发我的情绪。
以前我总是卷缩在角落的小透明,没人会注意到我。
那男人轻轻拍抚着我妈后背:「别跟小孩吵了,是我不好,就应该先敲门再进去的。」
「你没错,错的是她。」
「她怎么就不能向诗雅学学,老是跟我们作对。」
林诗雅是那男人的女儿,也是最后一个推我下地狱的人。
我眼泪一直流个不停,我妈瞅了我一眼:「别在这哭给我看,你要是真这么委屈就给我滚,你要真死也给我死远点。」
死。
我确实快死了,胃癌晚期,妈真如你所愿了。
2
外面下着滂沱大雨,闪电雷鸣,人好似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就什么也不怕。
大雨打在身上如一柱冰川锥进心头上,麻痛,从头顶到脚底贯穿的寒冷,嘴唇忍不住一直颤抖。
淋着雨无处可去,不知不觉我走到了我爸家门外。
我透过窗看着我爸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而自己站在窗外,就像个窥探别人幸福的小偷。
当我爸的小孩真的很幸福,以前放学我总会偷偷的路过他家,为的就是希望我爸把我认出来,把我接回家。
但是他没有。
我妈扇了一巴掌我,说我不要脸:「你怎么这么贱,他都不要你了,你倒贴自己他都不会要你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了,以后不许再去了。」
我爸伤害了她,我妈恨他。
但我妈更恨我,我就是她的拖油瓶,是她追求幸福的绊脚石,离婚后我妈本是要和她以前的初恋在一起的,因为我,那男的抛弃了她。
所以我妈恨我入骨。
有一天,我妈摇晃着我的肩膀:「以后他就是你爸知道没?」
那个男人身边还有一位比我小几个月的妹妹。
她不停的告诉我:「在这个家里不要跟妹妹抢任何的东西,你才能活得下去。」
「他高兴了我们日子就会好过。」
我每天小心谨慎的活着,我生怕我做错了什么他们就会不要我了。
我的继父是所有人眼中的慈父,为人师表,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优等的基因,他的女儿亦是所有人眼中的乖乖女学霸。
所有人都说我和我妈好命,捡了大便宜。
但没人人会知道他是我恶梦的开始。
他擅长伪装,在我眼里他们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深夜里的魔鬼,一步步把我扔下炼狱的魔鬼。
每一次深夜向我抚摸的魔鬼的手,我不会忘记,无数次想把他剁碎喂狗。
我妈在我上初中时老是要出差,她叮嘱我不许忤逆我继父,要听他的话。
黑暗的夜里,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我床边,我不安躺床上。
一双别样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只有在黑暗夜里才会出现,他眼里溢出兴奋,像是看着早已掉入他捕兽笼里的猎物一样的喜悦。
猛然,他像野兽一般扑倒在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刚长出来的胡须扎在我颈窝处,我动弹不了。
我流下绝望的泪水,面对他的压制我一点还手的能力也没有。
他把我的衣服撕碎扔得满地都是,我的反抗换来的只是一顿毒打,他掐着我的嘴:「你再不乖乖听话,我就叫你妈把你送走。」
他很擅长洞察人心,那年我不过才14岁便第一有了想死的冲动。
但是我竟然会怕我妈伤心,我就这样吃力的活着,行尸走肉般活着。
我变得不爱讲话很害怕回家,渐渐开始不回家,也就是那一次我妈终于注意到我的反常。
我如在黑暗里看见曙光一般,眼眸终于亮起曾经丢失的光彩。
她把我紧紧抱在怀,我很痴念她的怀里那股紫丁香的香味,久久都不想松开。
她轻轻摸过我的眼痕,如清风拂过万重的山岗一般的温柔,搂过我的头。
「乖,妈在。」
我温热的眼泪在她手上化开:「妈,叔叔他把我……」
我话还未说完便被抢到跟前:「妈妈带你去看医生。」
「看什么医生?」
「叔叔说你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精神都不正常了,有被害妄想症,你是不是觉得身边的人都想害你?」
她觉得我是精神病,她压根不信我说的话,我情绪激动把她推开。
「我没病……」
他们还是把我领去我继父同学家的诊所,他告诉我妈我精神确实出现了异常,需要吃药治疗。
他们是一伙的。
我妈跟医生聊着,继父靠近我说:「我叫过你乖,但你不懂事那我就给点小惩罚给你。」
我害怕的缩在角落里。
他在惩罚我。
我妈看见我那么害怕继父,转头又跟医生了:「医生你看我女儿这症状肯定很严重。」
在他们看来我的反抗竟成了精神不正常的笑话,我很无助,继父得逞对我笑着。
没有人信我,不管我怎么哭诉,他们只会觉得我是神经病。
3
我以为我不再反抗,他便会收手,但我忘了他可是会吃人的魔鬼。
他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和林诗雅都是他班上的,他特意安排的,他要随时随地监视着我。
他告诉全班同学我精神有问题,叫她们不要靠近我,对外美名其曰是照顾弱势群体,对内实则是策动班上的同学孤立我。
让人觉得我是怪物。
没人愿意和我做同桌,也就林诗雅肯做我的同桌,她在班里很受欢迎。
她对我的敌意很大,有一次班里的人全丢笔了,结果却在我的座位上发现了大家的笔。
「她就是个小偷,听说她妈都讨厌她,才一次家长会都没来开过,可怜我们的林老师要收拾她这个烂摊子。」
我承受所有人对我的恶语相向,林诗雅说这是她给我的,我就要受着,谁叫我是一条没人帮的可怜虫,她还朝我吐起来口水。
我成了班上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受尽同学的谩骂跟白眼。
我红了眼质问林诗雅:「你做的,为什么要陷害我?」
她挑衅的眼神看着我:「你觉得你跟他们说是我偷的,他们会相信你这个神经病还是会相信他们的班长?」
我紧紧握着拳头,我知道压根就不会有人相信我。
她到处造谣我偷过家里的钱,班里逢人丢了东西都落在我头上。
我走几步路都要回头看背后有没有人捉弄我,有人会在我背后贴个乌龟或者骂人的话什么都有。
饭堂打饭时踩准点看着啊姨要收摊我才去打饭,人走光我才敢从暗处的角落里出来。
林诗雅带着班里的人找到我。
把我堵到楼梯口里。
她故意撞掉了我的饭,她们把散落在地上的饭菜踩在鞋底下故意揉搓踩脏,林诗雅再捡起地上脏的饭放回我的饭盒里。
「吃啊怎么不吃?」
她按下我的头,塞着地上肮脏的饭菜到我嘴里,他们全都在笑我贱。
我眼泪流淌在嘴边与“加料”的饭菜搅和在一起无比苦涩难咽,猪吃的都比这要好得多。
膝盖硬生生被她们踢跪在地上,用力扯着我后脑头发,我的心就像是被钳子夹着那般扭曲,身体忍不住的直抖索。
我就像是一个小丑一般任由她们玩弄。
「顾楠楠快把我的手链还给我?」同学伸手问我讨要手链。
我望着林诗雅,孱弱说:「我……我没偷过你们的任何东西。」
众人看向我的目光充满讥笑与嘲讽,自己就像是一个无法挽回的罪犯那样十恶不赦,注定要被她们唾弃。
我跪在地上被她们架着,她们一人一巴掌轮流扇着我的耳光。
我头有些眩晕,一个灰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冷峻的说着:「我刚看到有老师走过来这边。」
吓得她们仓皇而逃,临跑时林雅诗还不忘朝我这边看她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我吃痛扶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我抬头看他,碰巧一缕阳光照射在他五官立体的脸庞,穿着灰色卫衣戴着帽子,只露出俊美的五官。
他从我眼前抬手挥了一下,吓得我抽回了思绪,潜意识的双手捂着头。
他冷声道:「为什么不还手?」
「就这样傻傻的被人欺负。」
我满嘴都是残渣碎屑,很是狼狈,我低着头,只想逃离这里,我怕脏了他的眼睛。
我的自尊心一下涌现到极致,我早已以为我的自尊早就被他们消磨殆尽了,窘迫的想要离开。
「你也见过我最狼狈不堪的样子不是吗?」
我停下了慌张的脚步。
「以后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可能他也觉得我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