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没几天，我自荐成了御书房的养笔丫头。
然而不曾想，高深莫测的陛下频繁把完起了上好的毛笔。
累得我合不拢腿。
1
背着总管过了层层选拔，我终于从那个虎狼窝逃了出来，进了陛下的御书房。
陛下是夏国最有为的君主，破南蛮诛北狄，天下万民无不敬仰。除了不近女色没有子嗣，他完美的如同神明。
可哪里都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陛下最为信重的紫月姑姑吩咐我换衣裳。
随着衣衫尽去，紫月姑姑的眼神越来越滚烫。明明同为女子，我也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换上新衣裳之后，就是更大的不自在。
我结结巴巴，“姑姑，这衣裳……”
怎么透风啊？
她沉下脸打断，“快去，你还想让陛下等你吗？”
我当然不敢。
急急忙忙的进了御书房，却没见着别的宫人。只有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在榻上假寐，被我吵醒后不悦的皱起眉头。
“何人。”
我咽了咽口水。
不单是因为冒犯天威的恐惧，也有对陛下容颜的惊艳。
和传说中一般的俊美无俦，蜂腰猿臂。哪怕眉目间还有几分倦怠，那双棕色的眼仁里，仍然泄出冷然的威严。
随着他威势加重，我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惶恐的跪地。
“奴婢、奴婢是来养笔的。”
“原来是你。”
他眉间的折痕平缓，被打扰的不耐也散了几分。
陛下竟然知道我吗？
“紫月教过你怎么做吗？”
我怯怯的摇了摇头。
紫月姑姑只说养笔，又不解释方法，我脑子笨胆子又小，这下可如何是好？
谁知陛下比传言里还要和善，他冲我招了招手。我迟疑的近前，生怕冒犯了他，他却一把将我拽到怀中。
“陛下？！”
我本能的挣扎起来。
陛下勾起唇角，俊美的面容因为这抹弧度而显得有些邪性。
“别动，朕教教你。”
2
不知哪来的力气，我一把挡住那只手，阻止他更进一步的乱动。
“陛下，奴婢无意攀龙附凤。”我委屈的盈着泪，“奴婢是来伺候笔墨的。”
天底下不知多少人的眼睛盯着陛下的后宫，我要是真成了他第一个女人，恐怕会活活被撕碎的。
我只求平平安安，直到出宫。
陛下眼里闪过微妙的笑意，我正要去捉，又不见了。
他冷下脸，“哦？”
我被他单手抱了起来，对着镜子，瞬间羞愧起来。
这样要叫外人看去，我有八张嘴都说不清。可我心里委屈极了，明明、明明是陛下。
可是不会有人相信我的。
“不过。”陛下把我朝上抛了抛，“朕倒是对你别无他意。”
我心里一时竟然觉得更委屈了。
小荷，你怎么能这么想？！
陛下亲手为我整理衣衫，唇边的笑意莫测。
“今日便到这里，你且好好睡一觉，明日才好上值。”
我软着腿，低着头跌跌撞撞走了。
入了夜，心里还总想着白天的事。从陛下滚烫的大手中脱离，头脑清醒后，我更觉得羞愧。
陛下恐怕真的认为，我是在蓄意勾引吧？
还有今日的教导，和养笔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或许明日就知道了罢。
身旁的巧儿横竖睡不着，撞了撞我的胳膊，小声的和我攀谈起来。
从太监总管手底下的小宫女到御书房的一品宫女，这算是一步登天了，和我同住的宫女也从六个变成了一个。
“陛下是不是很吓人？”巧儿七嘴八舌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在宫里做事，最重要的是管住嘴。
我摇了摇头，闷葫芦似的补了一句。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巧儿自顾自的说，“陛下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还对我……我师傅笑过，但后来自荐枕席的宫女太多，他就很少展露天恩了。”
很少吗？
可我记得他白天笑了几次。
这话我再木头也不敢说，嗯嗯着敷衍过去。可巧儿偏不饶人，也有些看不上我，认为我是有干爹才混到这活计的。
她眼睛一斜，“你可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以为有人好你这口陛下也会好。陛下可是完人，对女色向来避之不及。”
可是想起那只手……
我又是敷衍两声，巧儿愤愤的朝我胸前狠狠抓了一把。
“狐媚子样！”
我不跟她一般见识，沉沉的进入梦乡里。
“小荷。”
远处有人冲着我招手。
我高兴的笑了笑，今夜大抵是个美梦。
从幼时开始，就有一个人常常入我梦来。每次入梦，都会带来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辰哥哥！”我一股脑冲到他面前，兴奋的围着他不撒手。“我们好久都没见了，这次有什么好玩儿的？”
梦里的人看不清面容，身着玄色的衣袍。但我感觉他是笑着的，一手将我抱起。
“小荷，叫你尝尝人间极乐。”
3
什么是人间极乐？
我歪个头还要再问，浑身忽然一凉，身上的衣衫变得又轻又薄。
辰哥哥掂量了一番，“小荷不知不觉长大了。”
我早就长大了！
就要继续反驳，我突然说不出话来，身体轻轻的颤栗。
辰哥哥撕破那层薄纱，“小荷，你还愿意做我唯一的妻子吗？”
我当然是愿意的。
“小莲！小莲！”
我被人粗暴的摇醒，脑子还蒙着，睁开眼就看见了巧儿。
她不耐烦的使劲儿推着我，“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你是真不怕姑姑扒了你的皮！”
“辰哥哥……”
“什么辰哥哥？你这丫头思春了？”巧儿一脸纳罕，“见过陛下，你居然还会想别的男人。”
我彻底清醒过来，又羞又恼。
“我没！随你怎么说。你好好看看外头，自己别误了时辰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