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苏府的二小姐，却代替姐姐，嫁给了心狠手辣的权臣苍戾。
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家进苍府成为他第三任夫人，没错前两任均在新婚之夜暴毙
偏偏嫡姐是个哑巴。
因此我也只能装哑。
1
成亲当晚，我在房间内等的都要饿死了，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房门终于被轻轻推开，喜帕也被揭起。
我抬头望去，见到了一张令人甘心为之沉沦的俊俏脸，差点没忍住就要说出「太帅了」，突然想到自己不能说话。。
对，从今开始就要装哑巴。
我只能静静地看着他，希望他能通过我传递的眼神感受到我内心的想法。
苍戾目光略带玩味，他轻轻提起我的下巴，就像在仔细审视我一样：
「听闻夫人因为之前生过一场大病从此成了哑巴，如今，就算你可以感受到疼痛但却发不出声音，对吧？」
我内心突然感到强烈的不安。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他不是个善茬，他不会有什么隐晦怪癖吧？
正想着该怎么办呢，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轻轻笑了笑：
「虽然你不能开口说话，但总能发出些模糊的嘤咛声吧？」
我心想，之前只见过嫡姐两次，对她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啊。
不过听苍戾这样说，不如就顺着他的话应下来便是，于是轻轻地哼了两声。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双眼睛仿佛闪耀着星辰，熠熠生辉但又充满了柔情。
他随后低头吻了我，轻声道：「够了。」
我的脸蓦地变得滚烫起来。
京城内关于苍戾的传言有很多。
他与如今的皇上拥有同一个父亲，他却因母亲身份低微而被他父亲冷落。小小年纪就被父亲逐至民间，直到五年后先帝驾崩临终前才被接回宫中，而他的前两位夫人都在新婚之夜暴毙而亡，过了没多久，他竟将目光转向了我的嫡姐。
据说在他流浪街头时，被性格傲慢的嫡姐当成乞丐，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公然羞辱过。
考虑到这人报复心理重的传闻，我忍不住发抖，认命地闭上了眼。
紧接着，他的动作似乎停止了。
「怕了？」
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后颈，再将我的鬓发轻轻挽起，语气缓和地说：「如果你感觉不舒服，就告诉我。」
我心中苦笑一下。
他明明知道我是个哑巴，却还要装作关怀备至的样子让我回应。
我应该怎么回他？搭上性命吗？
烛光晃动，他抬起我的下巴，语气中带着某种期待：「夫人，你应该睁眼看看我。」
我心跳加速，深吸了口气，认命地睁开眼，与他对视。
苍戾的五官很立体，皮肤如雪，眼眸深邃如夜空，犹如隐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的眉毛微微蹙起，眼角则带着几分戏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京城的百姓谁人不知他的狠厉。
一年前，远在西域的狼王悄悄进入京城，意图刺杀仅二十岁岁的皇帝，打算篡夺皇位。
但狼王还未进皇宫，便被苍戾亲手抓住。
听说当时的阎王鬼狱传来哭喊声响了两天两夜，狼王的尸体被扔出来时，浑身上下皮肉已显出白骨，瘆人得很。
自小起，我的嫡姐苏雨凝在父母的呵护下，性格变得骄纵无比。
记得她还没有变哑之前，一次苍戾只是恰巧从她马车前经过，她却挑衅地拿起一把铜钱，抛向他，并戏谑地说：
「臭乞丐，想要吗？磕个响头表示感谢，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真的愚昧至极。
尽管苍戾衣衫不整，但浑身散发出的贵气仍旧无法掩盖。
就是因为她愚蠢的行为，我就要替她背锅。
真倒霉。
当我直勾勾地盯着他时，苍戾凝视片刻，随后轻轻一笑，遮住了我的双眼。
「夫人，别这么看我。」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慨叹，「我几乎忘了，你当初是多么的威武」
「那日你给我的铜钱，我一枚一枚都捡了起来，一直存留至今。」
看来，他真的是来为那日的羞辱而报仇的。
我的心跳加速，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第三个在新婚之夜暴毙的人，就是我？
但出乎意料的是苍戾并没有杀我。
反而他对我变得越来越温柔，今夜我们极致缠绵，直到月色泛白才结束。
次日我直到午后才醒来，发觉自己腰酸背痛，便扶着腰地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眼下的乌青，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苍戾对我的策略就是“温水煮青蛙”。
后面几日，正如我预感的那样。
苍戾就像个吸人精气的男狐狸精。
这几日，我醒来的时辰越来越晚。
而他的精神却越来越好，像只餍足的猫每次都是吃饱喝足后拍拍屁股走了。
某日中午，当我还沉浸在梦里，他从朝堂回来，拉起我说让我陪他用饭。
迷迷糊糊的看见他往我的碗里放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听到他说：
「夫人，尝尝这新做的苦瓜炒肉如何？」
苦瓜，我最不喜欢吃的菜。
我提起筷子，模糊地说：「我——」
正当我就要说出“不喜欢吃苦瓜”，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个哑巴，不能说话。
于是，我生生憋了回去，露出一个生硬的假笑说：“谢谢夫君了。”
硬着头皮，认命般我吃下了那块他给的苦瓜。
他安然地看着我，轻轻地问：“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我微微摇头，又点了点头。
苍戾随后命令下人带纸笔过来。
我拿起笔，快速地写道：“夫君每日都忙于朝堂之事，想必很是劳累。”
他瞟了一眼，微微一笑：“谢夫人关心，但我还好。”他接着问，“夫人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
“作为您的夫人，我当然要关心夫君的身体。”我又写道。
我略微停顿下，再接着写：“考虑到夫君的身体，我们可以...”
然而，在我还没写完的时候，苍戾突然拉住了我的手，用力拉到他的怀中。
帐幔放下后，周围变得暗淡。他看着我，轻轻地笑出了声：“我们才刚刚成亲，夫人已经就担心相公我的身体了吗？”我瞪着他，想要他适可而止。但他却用手轻轻地遮盖住我的眼，柔声说：“夫人，请别这样看我。”
“我会轻一些。”
2
苍戾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
次日醒来，苍戾已经离开了，留下的只是床榻被窝床单的余温。
我随嫁丫鬟小春，昨夜还在我床边伺候，此刻也不在屋内。
替代她的，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女子。
她躬身向我行礼：「大夫人，我叫秀儿。王爷交代，从今天起由我侍奉您日常起居。」
我看着她
她似乎明白我的意思，递过纸笔：「王妃，您有什么吩咐？」
我焦急地写下：「小春呢？」
「王爷让她办点私事，王妃，要准备洗漱吗？」秀儿回答。
我起身后，她扶我坐到妆台前，桌上红木匣子内正是我陪嫁过来的首饰。
而这些钗环，正是苏雨凝弃之敝履的。
成亲前一晚，嫡母特意找我去她屋内，谈话间充满暗示以及警告。
「你就要嫁入王府了，我们会为你准备好嫁妆。但是，考虑到你生母当年做的丑事，你的父亲心里还是有些芥蒂。但我作为嫡母，自然是要顾全大局。」
我沉默着不说话，双眼紧盯地上。
她叫来苏雨凝，让她从妆匣中选一些款式老旧钗子给我。
「她毕竟是你的姐姐，所以理应给你出一些嫁妆」
但，我心里明白她们这么做就是要告诉我，嫁过去要谨言慎行，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我虽然出生于苏家，因为是庶女，所以父亲对我向来是淡淡的，长到十岁前连个像样的闺名都没有。
后来还是小娘给我起了个名字——莞儿。
但命运捉弄，小娘被发现与人私通，惨遭被乱棍打死。我虽然没有被撵出苏家，但从此我不再是府里小姐，身份是连个厨房烧火丫头都不如，但因苍戾突然提亲，想要娶苏雨凝，而她却打死都不想嫁给他，苏家才想起了有个不受宠的女儿在。
秀儿随后便捧来了另一个红木匣子是由红花梨木打造的。匣子里面装的都是金银玉石，翡翠钗环，都是我没有见过的。
「王爷说了，王妃家里清贫，之前带来的首饰可能不符合您的身份，因此特意为您准备了这些。如果王妃还不喜欢，库里还有很多，您可以亲自挑选。」
他说得还真是委婉。但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嘲讽
苏雨凝如果听到这些话，估计会被气死
我笑了笑，从匣子中挑出一枚金丝绕珠发簪，递给秀儿。
秀儿熟练地为我梳妆盘发髻，随后便去食房准备早膳了。
看着秀儿走路的姿态，不像是普通的丫鬟，果然当她转身的时候，我发现她腰间藏着把小匕首。
出了房门，看着院内两名侍卫感觉都不简单。他们手上的虎口处有着长期握剑的老茧，其中一人佩戴长剑，而另一人腰间绑着九节鞭。
他们看向我，眼神中透露着寒意。
每当想起苍戾前两位夫人暴毙，我总是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会不会哪天心情不好，就把我杀了？
往后的几天里，苍戾都没有露面，我越来越感到不安。思考再三，我拿起墨台上的毛笔在纸上迅速写下：
「王爷他去哪了？这几日我都没看见他」
「王妃这般挂念王爷，若是王爷知道，一定会欢喜的。」
秀儿说着说着，面色担忧
「王爷因朝堂上的事离开京城，现在全无音讯，城内还传出王爷受伤的消息……」
听到这些，我心中涌起一丝喜悦。正想办法打算掩饰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上还带着血腥和湿气。
我的微笑凝固在脸上，坐着不敢动。
进来后，苍戾将湿透的披风脱在一旁，然后大步走到我面前，紧紧抓住我的手腕。
他手掌温度如冰，面色苍白，眼里笑容有如被薄雾覆盖，模糊不清。
他用力地把我拉进怀中，语调中带着玩味的讽刺：
「是不是以为我快死了，所以才这么开心？」
3
我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恰巧他又出现在门口听到了我们说话
他的头轻轻地依靠在我的肩上，深吸了一口气：
「我外出办事，但心里一直惦记着夫人，所以不惜跋涉千里赶回来……可看夫人这样，真让人心寒。」
呵，我心里清楚，他才不会心痛呢
我向秀儿使了个眼色，想让她递给我纸笔。
没想到她误会了我的意思，匆忙解释：
「王爷可能不清楚，这些日子王妃始终记挂着您，这饭也吃不下。现在看到您安然无恙，夫人这才安心起来，绝非是您所猜想的那样。」
果然，很秀！。
不知道苍戾是否真信了她的话，但他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抬起头，微微一笑：
「夫人，真的那么担心我？」
我咽下嘴里的讽刺，点点头，一副真心实意的样子。
他眼中瞬间放亮，眼神中满是温情，紧紧抱住我：
「让夫人如此担忧，实在是我的错。」
我轻轻地摇摇头，假装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下巴。
随着气氛变得暧昧，秀儿和其他的下人立刻知趣地退了出去。
正当我想要用纸笔与他沟通时，苍戾突然抱起我，轻轻放在内室床榻上。
他身上带有的雨后泥土气息，伴随着微凉，和我缠绵在榻上。他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累
突然我看见压在我身上的苍戾肩上还在渗血的伤口，我费力地挤出两滴清泪
他突然停下了动作，「这滴泪是为了我而流的吗」
苍戾轻轻触碰了我眼角的泪痕，那昏暗中蕴藏的欲望褪去增加了些许柔情。
对啊，我哭什么
是因为苍戾的受伤，还是为了自己即使在他受伤的时刻还要不停地迎合他？
天色逐渐暗淡，我和苍戾这个姿势持续了好长时间。
我都感受到了脖子酸痛，但他一直都没有亲我。
我从他的怀中滑出，抓起纸笔，快速写道：
「王爷伤势不轻，要不要请一下太医，尽快诊治」
室内烛火摇摆不定。
苍戾起身坐直，含笑盯着我，但笑意并未直达眼底：
「我办的这件事情是受了皇上的暗派，不能让人知晓，自然也不能请太医。」
这势力滔天的权臣，王府中难道没有可靠的大夫？
「只能麻烦夫人替我清洗伤口了。」
我从柜中拿了草药膏，转过身来，苍戾已经趴好，露出那道伤痕。
肩上的伤口令我感到害怕
当我顺着伤口往下看时，不得不承认，他这身材甚好啊，肌肉线条又紧致又完美。
我盯着他多看了片刻，他便戏谑地说：
「夫人似乎十分喜欢，要不等我伤势恢复后，我们在屋里点上蜡烛，让你看着够？」
我均匀地搅开金疮药，细致地涂抹在苍戾的伤口。
他轻微地呻吟出了声，那传说中的不屈不挠、刀枪不入的苍戾此刻显得那么脆弱，最后竟然柔声说：
「夫人，伤口真的好痛，能不能让我抱着你？」
看着他额头冒出的细汗，我察觉到不对，看到苍戾的脸上泛起异常的红晕。
抬手轻触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我扶着他让他在软榻里侧靠好，然后出房间去找秀儿。
没办法，如果他出事，我估计离死不远了。
4
苍戾身体刚刚恢复，苏家的人突然前来告知，称家母身体欠佳，想要见我一面，希望我能回去看看。
身体欠佳？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我几乎没掩饰住心中的欢喜，随后便对上来自苍戾的注视。
「夫人担心坏了吧，那就赶快回去看看吧。」
我只好做出一副忧虑的模样。
「可惜了，我这边还有一些公务未办，不能陪夫人回去了。」
他慢慢地走近，温柔地给我整理衣裙，随后在我脸上轻轻地亲吻着。
「夫人早去早回，不然我会很想你。」
但当我赶回苏府，发现嫡母并无大碍。
不仅如此，她看上去气色很好，她甚至还很关心我：“婚后，王爷对你如何？”
我知道她们不想听实话，因此我委屈地叹气说：
「嫡姐曾经在大街上对他公然羞辱，如今他把气全撒在我身上，每日只给我吃一顿饭，浑身被打的全是伤」
苏雨凝听后很满意地上下打量我，随后她的丫鬟小雀接话：「但我看二小姐好像更圆润了？」
「……或许是被打的身体有些浮肿吧。」
答了半天，我有些不耐地问：“既然母亲你身体无碍，为何要喊我回来？”
她们相视片刻后，小雀自觉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屋门。
等屋内就剩下我们时，苏雨凝从怀中取出黑玉瓶，递给我。
“这是什么？”
“苍戾如此对你，我真的好心疼你。”
嫡母开口，“你回去后，找到机会，将此物放入他饭菜或酒水中，等事情办完后，就会有人接你回家，后半生尽可享受荣华富贵。”
有人，是谁啊？
我微微上扬嘴角，言语中透露出的讥讽让人无法察觉：“长姐是不是有喜事了？”
“当然。”嫡母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得意，“宁远侯府的长子已经下了聘礼，现在她已经不再是你的嫡姐，而是苏府二小姐。”
果然啊，即使与我身份互换，家里的宠爱也全是她的。
我出了神，陷入沉思。
嫡母误以为我有所不满，急忙厉声道：“若你搅乱了雨凝的亲事，你生母留在家中的那些东西，我会毫不犹豫地扔出去！”
我抬头挑眼看她：“威胁我？”
她傲然站起，死盯着我：
“苏宁月，你若办成事，那些物件我都会还给你，甚至还你母亲清白。但若失败……”
“如若你真实身份被苍戾发现，他会放过你吗？”
说罢，嫡母便快步离去，屋内只剩下我与苏雨凝。
她静静坐着，她的脸和我是有七八分相似。
她轻柔地用手指蘸着茶，写下：“妹妹，这就是命。”
“纵使我们替换了身份，你也永远不会成为真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