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死了。
我妈是个恋爱脑，受不了打击也疯了。
直到她遇到我的继父曲靖国。
邻居们都说，靖国是个老好人。
可是，哪个好人会夜夜进自己继女的房间啊。
1
「琪琪，琪琪，妈妈做了早饭，吃啊，快吃。」
我刚洗漱完，被妈妈拉到餐桌前。
不出意外的看着盘子里血淋淋的，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饭，平静的走了过去。
我强忍着恶心，大口大口吃着。
「我吃完了，妈妈。」
「好好好，乖孩子。」妈妈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我去学校了。」
我不敢不吃妈妈做的饭。
爸爸去世之后，妈妈就疯了。
她第一次做饭，砍死了我养了三年的银渐层。
血溅到我的脸上。
我吓得失了声，看着妈妈手起刀落，切块煮肉，装盘时毛湿漉漉的，已经看不清颜色。
我不愿意吃，她一巴掌打上我的脸，扯着我的头发骂，
「吃啊，贱人，为什么不吃，你不是最爱吃这个了吗？」
「妈妈，疼，别打了。」
妈妈突然一笑，「不吃就去睡觉吧。」
醒来时，黑漆漆一片，周围都被什么挡住了，推不开，又散发出一种奇怪的腥气。
像是全世界就留我一个人孤独着。
我怕。
我用力拍打着面前像是木板的东西，只能勉强跪坐起来，试探着往前爬，跪着慢慢爬了七八步便又撞上了屏障。
「这是哪里，妈妈，你在哪。」
我疯狂拍打着，太过紧张有些喘不过来气。
过了许久，外面才响起妈妈的声音，「琪琪，要出来吃饭吗？」
「妈妈，这是哪，让我出去吧妈妈，我吃，我愿意吃饭。」
我大声哭喊着。
长时间处于黑暗中，我快要崩溃了。
终于，头顶传来一抹光亮，露出妈妈的脸。
「琪琪，快出来吧。」
她温婉的笑着，像是一个正常称职又温婉的母亲。
我握住她伸进来的手，顾不得满头的汗，顺势跨了出去。
是…棺材。
我的妈妈把我关进棺材里一天一夜。
她带着我去了餐桌，依旧是我的猫，天气太热已经有些发臭了。
妈妈期待的看着我，眼睛直发亮。
「快吃吧，妈妈特意给你留着的。」
我迟迟下不了嘴。
「怎么不吃，你不是最爱吃妈妈做的饭了吗？
还是，你就是骗我的。」她突然变了脸色。
我心头一惊，似乎又陷入黑暗的恐惧中，「我吃。」
2
我妈这情况时好时坏，我也还在上初中，就是说我们娘俩都得有人照顾。
二姑妈给我妈介绍了个男人，说那男人也带一小女孩，人老实很好相处，年轻时候一直在外面打拼，最近才回来。
最重要的是，人家不介意我家这情况。
我妈也并不是所有时候都是疯的，听姑妈说的感觉不错，便也同意了。
我在想，真有这么好的男人，愿意照顾一个情况时好时坏的疯子么？
那我爸爸为什么动不动打妈妈，妈妈以前那么温柔，又漂亮。
我妈和那个男人在一个阴天领了证，倒没办婚礼，就我们一家四口去吃了顿饭。
「琪琪，这是你靖国叔叔，以后就是你爸爸了。」
我不愿意叫别的男人爸爸。
「琪琪是吧，长得真好看，跟你爸爸一个模样。」
曲靖国笑着，眼角皱纹炸开了花。
他怎么知道我爸爸长什么样，我爸的遗照早都被收起来了。
我暗自警惕，最终小声叫了一声叔叔。
我妈不乐意了，眼看就要张口骂我。
「没关系，孩子还小，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曲靖国直直盯着我。
「真像。」
什么真像。
我总觉得怪怪的。
倒是他带的那女孩，看着古灵精怪的，嘴也甜，一直妈妈姐姐的叫。
我妈看着实在喜欢，拿了个大红包给她，「洋洋真乖，咱们天生就是一家人，你们姐妹俩像亲的似的。」
妈妈看看她，又瞥了我一眼。
「对哦，我和姐姐很像呢。」
曲洋洋一脸萌态，边说边笑。
我看着他们三个，显的我才是个外人。
曲靖国把我妈照顾的很好，她很久没犯病了。
他对我也好。
邻居们都说现在这样的好男人很少见了。
可是，哪个好人会半夜进自己女儿的房间啊。
3
我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男人摸我。
黑暗中只能大概看到脸的轮廓，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眼熟的很。
我如往常一样起床洗漱，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腿上也淤青了一大片。
「琪琪，收拾好了吗，爸爸送你们去学校了。」
曲靖国站在卫生间门外，微透的玻璃门上，我看到他的脸使劲贴在玻璃上。
那双浑浊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
模糊的轮廓，和梦中那张脸，一模一样。
我惊了一瞬，容不得细看身上的情况，赶紧收拾好出去。
「你不是我爸爸。」
我爸爸已经死了。
「也是，你爸爸比我秀气多了。」
他嘟囔着。
我回过神，他好像真的见过我爸爸！
可他，不是一直在外地的吗。
我总觉得这对父女怪怪的。
曲洋洋换衣服从来不避着她爸爸。
曲靖国也不走，就那么直勾勾看着她。
我寻思小孩不知道避讳，大人也不知道吗。
曲洋洋只比我小一岁。
这个年纪，就算没有妈妈说，生物课也该教过了。
她真的不懂吗。
周末曲靖国说带我们出去玩。
我不想去。
妈妈说「不去算了，咱们一家三口去。」
像是曲洋洋才是她亲生的孩子。
他们走了。
我来到曲洋洋的房间。
哦，那是曲洋洋和曲靖国的房间。
来我家的第一天，曲洋洋说她认床，换了个地方睡不着，曲靖国只能暂时陪她一起睡。
粉色的床幔，粉色的窗帘，桌子椅子，书包笔盒，所有的一切都是粉色。
我看着这个房间，一遍，又一遍。
忽然眼角瞥到床下面有一个档案袋，我小心翼翼的一圈一圈绕开上面的绳子，刚抽出来一小截。
「琪琪，你在这干嘛呢。」
曲靖国阴沉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我心里一沉，连忙把袋子又塞回床底，转过身看向他，声音发抖。
「我房间没纸了，过来看下这边有没有。」
他定定看着我，忽然笑了。「晚上回来我再买点，你妈妈药忘带了，我拿了就走，不然她们该等着急了，你真的不去吗。」
我摇了摇头，怎么也挤不出一丝笑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会这么恐惧。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收养协议。」
我想到刚才情急下看到的那几个字。
他们的房间为什么会有这个。
曲洋洋…不是曲靖国亲生的？
这对父女来我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4
最近我总是做梦。
有时是胸口痒，有时是…
可我怎么也醒不来。
大腿上的淤青一直没消下去，反倒越来越严重了。
浑身的酸痛也提醒着我。
这不是梦。
我又想起那张模糊的轮廓，惊了一瞬。
家里就只有一个男人。
可是，那是妈妈的丈夫啊。
饭桌上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曲靖国，和他女儿。
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
好像…情侣。
是我多虑了吗。
「姐姐，你怎么不吃，我爸爸做菜很好吃的，叔叔以前也经常夸爸爸的手艺呢。」
我回神，朝妹妹笑了笑，心不在焉的扒着碗里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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