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死人。
梁启明整整困了我十年。
他折磨我,羞辱我,玩弄我,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他说就算这世界上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爱我。
但是后来,他却握着我的手哭着求我再看他一眼。
我叫周小满,在梁启明的公司做了七年的保洁阿姨。
偌大的公司,上下八层楼,却只有我一个人打扫卫生。
从天亮扫到天黑,凌晨一点还在刷地板是我的日常。
有时碰上公司办聚会,我可能忙三天三夜都得不到休息。
梁启明缺多请几个保洁阿姨的钱吗?
笑话,整栋楼都是他的。
只要他想,再请一百个都是小事。
可他不愿意。
有一个签了终身免费劳动合同的倒霉蛋,他为什么要去花其他的冤枉钱?
他就是想折辱我,看我吃苦受累是他枯燥的有钱生活中无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至于我。
我无权无势,妈妈早死,爸爸失踪,唯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还是梁启明威胁我的把柄。
我根本没法抵抗。
做就做吧。
这年头还有什么工作比保洁更自由。
趁公司午休没人我躲进厕所掏出包里的验孕棒。
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两条杠。
可惜。
愿望落空了。
大姨妈推迟半个月,昨天突然干呕,加上这明晃晃的红色两条杠。
我TM的又怀孕了。
“打了,你自己去,还是我叫人“陪”你去?”
罪魁祸首梁启明短暂的沉默之后,迅速做出安排。
他所谓的“陪”换言之是“押送”。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用麻烦,我自己去,不过我这次要请假。”
“请多久?”
“……最起码一星期,我需要休养身子。”
流产也是要做小月子的。
上次流产三天就摸冰水,导致我现在一到下雨天浑身骨头就隐隐作痛。
一星期的时间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到。
可梁启明显然没有同理心。
“公司就你一个保洁,你请假一星期,难道要让公司所有员工都住狗窝?”
“三天不能再多了,上次三天也没见你怎样,第二次你应该更习惯才对。”
我默然,连争辩的欲望没有。
梁启明把我当什么?
把流产手术当什么?
是脱了裤子,躺上手术上,随便一弄,下地就能生龙活虎的那种吗?
流产一次是受罪。
流产两次是加倍受罪。
身体不断被掏空,我需要休养的时间只会越来越长。
可梁启明怎么会替我想这些。
有口气,能干活,就已经够了。
我微微颤抖着。
“好。”
临了,又加一句。
“手术的钱,还有营养品的钱,你记得让秘书给我。”
“滚。”
……
到了做手术那天,我一个人去的,为了省钱,我要求医生不打麻醉。
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咬着木棍,硬生生挺过了抽骨割肉的痛。
手术结束,医生头顶的汗比我的还要多。
“不痛吗?我都没听到你叫。”
我点点头,面对医生同情的目光,随后又摇摇头。
“声音叫哑了,还要花钱买药,我没钱。”
是的,我没钱。
如果有的话,我肯定会买最好的避孕套和紧急避孕药时刻带在身上。
以防梁启明那个禽兽随时随地地发情,保护自己。
可我没钱。
梁启明做贼心虚,怕我有钱就跑。
这些年我的工资他一文不发,吃住由他安排报销,还勒令不准任何人借钱给我,甚至收走了我的身份证,以防我去借网贷。
他用心颇深。
所以我绞尽脑汁都无法有点自己的积蓄。
但现在好了。
梁启明最近正在忙一个很重要的投资项目,没空监视我。
只要我老实本分把孩子流了。
他的注意力就会从这件事上转移。
他不会知道我扣下了麻醉药的三千块钱。
也不会知道我对手术医生编了个无比凄惨的穷人故事骗得她为我隐瞒。
更不会知道我和公司新来的实习小妹妹约定好,用她的身份证加上这三千帮我坐船逃跑。
船票是最好混安检的。
我和那个小妹妹脸型五官比较像。
到时候。
只要一登船,有了登船信息,我再找个机会偷偷跳海游回岸边。
梁启明就不会知道我真正的藏身地点。
他只会傻傻地沿着那边船线搜查,什么都查不到。
当然。
也许……他根本就不会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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