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落的情

替我去死的她的封面图

替我去死的她

鹤一

女性悬疑|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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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陈以月刚开学一天,就接到了警方打来的电话,他们说在湖里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调查途中,警察楚州发现陈以月家处处透露着诡异: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疾病处方药等。 最终,楚州知道了死者名为陈以歌,是陈家不为人知的灾星妹妹,而杀了她的凶手正是陈父陈母。 然而,在陈父陈母自首后,楚州才知道陈以月才是真正的陈以歌,她蛊惑父母杀了亲姐姐……

爱恨情仇悬疑普通人暗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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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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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下课铃终于响了。

我彻底瘫倒在桌子上,不禁有些感慨。

这医学专业可真不好学,一天到晚全是课,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可父母辛辛苦苦供我到成年,好不容易才考上这所重点大学。

我是绝不可能被这点困难打败的。

身边的闺蜜推了推我,又把手机放到我面前,那是她的瓜群。

“我去!你快看,这不是你们小区吗?!有人自杀了诶!!”

我丝毫不感兴趣,但,为了不显得那么离群,我还是凑过去看了一眼。

“真的吗?”

明明只是随便一瞥——

可当我看到手机里那具已经僵硬的尸体上,那条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项链时。

我不由得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令我不寒而栗。

因为那是我双胞胎妹妹的项链,是爸爸妈妈送给她的成年礼物!

所以死的人是我的亲妹妹,陈以歌吗?

明明我走的那天,她还满脸期盼的等着我放假回家。

明明那一天,她还好好的活着。

或许,我知道她的死因。可偏偏这个秘密却连分毫都不能吐露。

我感觉到一阵胸闷,眼前也跟着发黑,手指尖不住地簌簌颤抖,即便是能面不改色解剖动物尸体,不能适应的新同学吐了一大片,我也内心毫无波澜。

但,那张脸,那个人——

是我的亲人!

“呀,你哭了?月月,没事吧?”闺蜜大概从来没见过我这幅样子,透过她惊恐的表情,

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脸上,一手的湿乎乎的液体。

突然手机震动,我擦去眼泪。

来电显示——阳城公安局。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墙上的挂钟。

临近中午,秒针滴滴答答,和分针时针一起,走向一致。

一致的……真相。

我顿了顿,才小声地说,“好的。”

请假、订票,回家。

远远就能看到,警察在我们小区拉起了警戒线。

给我打电话的楚州警官坐在爸爸妈妈对面,正拿笔记录着什么。

看见我回家,爸爸妈妈就像看见主心骨一样,瞬间放松了些许。

“爸妈,没事,楚警官只是调查一下,咱们配合就好了。”

我微笑着把妈妈揽到我的怀里,轻轻拍着她。

“在陈小姐来之前我们做了背调,你是医学生?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虽然死者遗体因为时间环境等因素造成了破坏,但根据队里法医的还原鉴定,这是复原后的AI图像。”

我看了一眼还原图。

说是打印我的证件照都不为过。

“死者究竟跟陈小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像?”

楚州托了托眼镜,看向我的目光里全是审视。

“警官,我和死者没有关系,我也是您打电话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对于死者,我也感觉很惋惜,好好一个姑娘就这么不在了。”

“至于长相,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长相相似的人也不少。”

“您不能因为我们长得像就认为我是嫌疑人吧?”

我垂眸掩盖了眼底的惋惜。

楚州没有讲话,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击打桌面。

半晌过后,我感觉母亲的手指都僵硬了,他才开口。

“我们要在您家进行搜查。这是相关许可文书,请过目。”

我再次扬起明媚的笑容。

“是,我们一切配合。”

楚州意蕴不明地,像是赞许地点点头。

“陈小姐不愧是医学生,很镇定啊。”

我扶着妈妈去了卧室,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被子。

妈妈眼角的皱纹已经遮不住了,整个人显得越发老态。

我很心疼她,明明为了供养我读大学,每天都要早出晚归的。

现在小区里出了命案,死者还和女儿长得很像,她更加焦急了。

“妈妈您别担心,楚警官只是来调查一下,只要发现没问题,他们很快就会走的。”

爸爸却是压低了声音。

“妞妞,你妈妈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你,千万不要说漏嘴了。”

说着,他缓缓走到窗边,暗中打量。

我撇了撇嘴,爸爸,“你放心吧,我不会多说的。”

“不会多说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楚州的声音,我一惊,下意识的,猛地往前扑了一下。

我的注意力全在妈妈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楚州站在门口,已经到了我们身后。

他顿时眯起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一瞬间,我冷汗就下来了。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听到了多少。

他有发现我们家的秘密吗?

他,绝对,不能,发现。

“没、没什么啊,就是我妈妈的身体,她现在有点不舒服。”

楚州没有说话,神色未置可否。

而我全程低着头,就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让他发现什么端倪。

终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放轻松。

我彻底地松了口气,看来他并没有听见爸爸刚刚说的话。

“您女儿和您夫人长得可真像啊,您说是吧,陈先生?”

我爸愣了一下,错愕地点了点头。

“陈先生,您女儿现在是头等嫌疑犯,我们需要将她带走。”

听到这里,我立马察觉到不对。

妹妹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我明明在学校,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怎么就能成了头等嫌疑犯?

可当爸爸出声时,我就知道楚州要干什么了。

“怎么会,我女儿只是和死者长得一样而已,怎么会是头等嫌疑犯,你们这是污蔑!”

爸爸气的唾沫星子都出来了。

不对,不能这么说,我焦急地想提示一下爸爸。

这么说,事情会败露的!

“您怎么知道您女儿跟死者长得一样呢?我从没透露过这则消息,我从始至终都说的是长得像啊。”

“可为什么您会知道这则消息呢?”

楚州眼神瞬间凌厉起来,“这只能说过一件事,你认识死者,又或者说,死者死亡的时候,你在现场。”

“陈先生,我看到有一张照片上,您女儿穿着和死者一模一样的裙装。”楚州的语气陡然凌厉,随即转向我母亲,“这似乎和二位刚刚所说的出入不小啊!”

“这能证明什么?”

“是啊,我们买两套一样的裙子不是很正常吗?而且家里也没出现那条——”

不。

我咬牙切齿地深吸一口气。

怎么能这么说呢?

愚不可及。

果然,楚州推了推眼镜,笑了。

“您家只有独生女,却准备两套裙装?”神色一寸一寸沉了下来,“为什么呢?”

我承认,那一刻,我有些许的恐慌。

没想到他嗅觉这么敏锐,瞬间就发现爸爸话中的漏洞了,也瞬间联想到前因后果了。

只可惜,他想的既对也不对。

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想办法解除爸爸的嫌疑。

“警官,那条裙子是打折促销的时候买的,本来买小了一号,妈妈重新给我买了件,后来商场说促销品不退不换。”

爸爸干笑着摸了摸头,“对啊,我家楼下邻居急吼吼跟我说,是不是闺女出事了,原来因为这个……”

楚州的表情微变,手里握着手机,像是攥出了汗。

这个消息不是警方独有的,因为妹妹被捞出的时候,周围有很多人,他们同样看到了妹妹的脸。

他只是想诈一下爸爸,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消息居然扩散的这么快,他再没缘由质问爸爸了。

他脸上的难看转瞬即逝。

“我还有两个问题,为什么家里会有多出来的,且看上去经常使用的小木板床,还有这个药箱,里面有不少处方药啊,陈小姐是有什么疾病,方便告诉我们记录吗?”

一时之间,我们全都沉默了。

看来是爸爸妈妈没处理干净,还是让他发现了马脚。

楚州慢慢站起身,拍了拍爸爸的肩膀。

“现在还是无罪推论阶段,先生,太太,还请你们慎重地考虑后再给我个答复,不要等更多决定性线索下来,对你们更加不利。”

我忽然抬起头。

“陈警官,我也是这个家一份子,请问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他似乎有些意外,但那点意外在眼中转瞬即逝。

“请。”

我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我和妹妹是同卵双胞胎,可能是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

“我吸收了绝大多数营养,导致妹妹像个早产儿。”

说到这里,我头不自觉低了下来。

“妹妹身体太弱,所以我们从小就严格看管她,从不让她离开我们的视线。”

“我们家虽然不能算是家徒四壁,但也没多少钱。”

“为了给妹妹治病,爸爸花了一大半积蓄。”

“可我们还是去不起医院,因为那是个很现实的地方。”

“没有钱,谁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爸爸不知道跪了多少个医生,可还是没人愿意给妹妹治病。”

那股无力感再次朝我袭来,这就是社会,穷人根本看不起病。

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穷人越穷,富人越富。

“为了给妹妹治病,也是为了省钱,妈妈咬牙自学医理。”

“而我大学也学了医,就是为了能更好的治疗妹妹。”

“我们从药店买回药,自己动手给妹妹打针输液。”

“这就是那些药的来源。”

楚州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听我讲述。

再一次,回想起那段艰苦的生活。

我眼中全是泪水,为了我可怜的妹妹,也为了我辛苦的父母。

“很励志的一个故事,但是,为什么陈太太不肯出示当初的分娩记录呢?又为什么隐瞒你妹妹的存在? ”

“你说是为了妹妹的健康才不让她出门,可根据我同事的走访调查,是根本没人知道你们是双胞胎,包括邻居,包括亲戚!”

“甚至就连户口本上都没有妹妹的分毫信息,也就是说——”

楚州的眼神,直直地刺向我。

我的心猛然跳了一下,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这种病不确定是谁得的,妹妹在社会上也没存在过。”

听到他一直把妹妹这个词当做我妹妹的代号,我心脏说不出来的一阵绞痛。

心疼、难以抑制的心疼。

我打断了他,声音有些沙哑,“陈以歌,她有名字,叫陈以歌。”

楚州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歉意。

“好吧,很好听的名字,陈以歌。”他继续说道。

“虽然你们把药混杂在一起,但我们队里的医疗人员也能区分开,洋地黄、地高辛、利尿剂。”

“所以,她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对吗?”

我点了点头,“是的,妹妹还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他揉了揉眉心。

“你刚刚说过,你们的家庭并不富裕,那么陈小姐,我现在的问题是——”

“如果一个孩子生来多病,一点一点拖垮这个家庭,直到药物和治疗都支付不起的程度,你说,会不会剑走偏锋呢?”

我手指都在不停颤抖,却根本无法反驳他的推论。

与其说是推论,不如说他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

“故事可以编,但真相只有一个,证据也无法全部消除。”

我咬了咬牙,理智告诉我,不能进入他的节奏,不能被他带着走。

在他眼里,我仿佛只是一个破碎的玩偶,任他摆布。

他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可你没有证据,不然就不会在这里问我了。”

干巴巴的话甚至根本荡不起一丝波澜,可我只能这么勉强附和。

“陈小姐,你知道在现代刑侦水平下,一根头发、一个指纹,都可以抽丝剥茧成为线索吗? ”

楚州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可嘴里吐出的话却压垮了我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我四处搜寻着爸爸妈妈的身影,迫切想得到他们的帮助。

楚州已经彻底看穿了我的想法,就连我想干什么他都能猜的一分不差。

“别找了,你父母已经被带走了,与其辩解,不如告诉我真相,绝对的真相。”

“你说出来总比我们查出来好。”

我承认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防线被击溃了,千言万语都汇聚在我嘴边。

仿佛只要我张张口,真相就能吐露出来。

楚州说的没错,真相迟早都要被查到,不如我早早的说出来。

“好吧,我说。”

我们家是一个很封建的家庭,爸爸妈妈一直想生一个儿子传宗接代。

妈妈怀孕时,就有大师曾经说过,妈妈怀的是龙凤胎,其中必定有一个是儿子。

不论在哪里,龙凤都是大吉,象征着龙凤呈祥。

爸爸非常高兴,他拼命地挣钱给妈妈补身体。

可没想到,生下来的,是两个女儿。

妹妹和我。

爸爸质问当年的大师,明明说的是儿子,怎么生下来变成女儿了?

大师说,原本确实是儿子,可妹妹是灾星。

她鸠占鹊巢,抢了原本属于弟弟的位置,如果不是我的命格贵重,恐怕连我都要死。

谁听了这话都觉得不可置信,现代生物学里早就提到,性别由染色体决定。

一旦受精卵形成,那孩子的性别也就固定了。

怎么可能会因为命格而改变。

可爸爸妈妈没文化,他们一心觉得是妹妹害死了他们寄予厚望的儿子。

这才导致了妹妹从出生起就不受爸爸妈妈的待见,她甚至没有身份证,上不了户口本。

妹妹一直被关在家里,连学都上不了,可我却是从小被父母娇养长大。

因为那截然相反的命格,妹妹是灾星,而我是福星。

“那药是怎么来的?”楚州说。

楚州确实说中了,我和妹妹都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可爸爸妈妈不喜欢妹妹,从来没有带她去看过病。

我怕妹妹会永远离开我,就经常和她互换身份,让她也接受治疗。

所以我们的身体都很差,因为没有一个人接受过完整的治疗。

“在我调查时,你们为什么不说?”

我沉默了片刻,声音沙哑,“您刚刚自己都说过的,家境。”

楚州愣怔了一下。

“爸爸妈妈为了抚养我们长大,已经欠下了许多外债。若现在爆出了他们漠视女儿的事,那爸爸妈妈还能去哪打工,我们就都没钱活命了。”

所以即使我知道他们厌弃妹妹,知道死的人是我的亲妹妹,却也没说出来的原因。

“我承认我很自私,也很可耻,但我总要为未来考虑,不能为一个已死之人停留。”

说着说着,我眼泪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

“我会亲自为她烧纸祈福,作为她让我们活下去的代价。”

“如果再逼真一点,恐怕我就信了。只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

楚州嘴角勾了勾,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和善的微笑。

“你确实把这个故事编的很逼真,可有很多细节,你却没有提到。”

在我微变的神情中,他再次开口。

“比如,你们怎么互换身份?两个成长环境完全异同的人真的能代替彼此?”

我立刻接话,“是警官你自己刚刚说的,我们俩几乎一模一样!完全顶替很难吗?何况妹妹为了——” 楚州忽然抬手打断。

在一分一秒的死寂之中,我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就像是细密的蛛网,不断被放大、放大,直到看清里面的漏洞。

“完,全,顶,替。”

他重复着我最害怕听到的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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