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纸片上,两道刺目的红色像是两把利剑,直戳李嘉颜的心脏。
一秒,两秒,三秒……
李嘉颜压抑的火山终于爆发,“啊”的一声尖叫,划破了卫生间的房顶。
李嘉颜的失控让站在一旁观看的常新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掌压在她的嘴唇上,脑袋拨浪鼓一般瞅着四面,确定没人之后,这才冲着她直嘘嘘,“哎呦,姑奶奶,你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嘛。”
李嘉颜眼睛圆瞪,如同一只受伤的老虎,气的浑身发抖。
见李嘉颜不再叫喊,常新这才松开手,小心翼翼的关上卫生间的门,“还好只有我在,万一被别人知道了,你竞聘的事可就泡汤了。”
“我要杀人。”李嘉颜咬牙切齿。
常新乐了,“切,不就是怀个孕嘛,你又不是第一次。”
见李嘉颜送来一个要OVER她的眼神,常新连忙换了个口气,在她尚且平坦的肚子上轻轻摸了摸,哄说道,“哎呀,现在还是个小胎芽呢,充其量也就绿豆芽那么大,到医院一躺,一闭眼,完事。”
李嘉颜有种被人算计的失落感,就算是验孕棒摆在眼前,她依然不敢相信看到的事实,那家伙明明答应的好好的,绝不会让她怀孕,而且他们每次的措施还是相当严谨的,这怎么……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到现在,李嘉颜依然想不明白,也不愿相信所看到的的事实,摇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呢,我们明明都用了家伙事的,不可能,绝不可能,这试纸有问题,对,一定是过期了。”
李嘉颜现在是一家装备公司的人事专员,前不久领导已经发下话了,让她积极参加人事主管竞聘,那个位置是专门给她留着的,除了这个,领导还特意小声嘱咐了一句,女人应该以事业为重,这其中的意思嘛,都懂。
想她李嘉颜来公司已经3年了,尽职尽责,终于要媳妇熬成婆了,却不成想,半路杀出个小二宝。
说好的春天还没来,却咣叽一声掉进了冬天。
常新旁观者清,忍不住捂嘴一笑,“过期?哼哼,我看你是玩过火了,男人的话你也信,活该你又怀孕,男人是什么东西,上了床,身下思考的动物,只贪图一时爽快,管你有没有什么后果,不过依我看,你家那位天天催你要二宝,你这次怀孕是他蓄谋已久也不一定。”
“他敢?”李嘉颜听了之后,脸色一变,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常新的意思,她其实已经明白了一点,只不过不敢相信,他家那位居然敢这么大胆。
常新耸耸肩膀,“你老公是不是一直想要二胎?”
李嘉颜点点头,他确实这么说来着,每次正风起云涌之时,他总会在关键时刻来上这么一句,“老婆,再来一个吧,看宝宝多孤独,来一个伴陪陪他多好,最关键的是我这优秀的基因,不能浪费啊。”
每当这时候,李嘉颜多好兴致彻底消失,一脚踹在他致命关节上,送他一个字:“滚。”
“我看也就是你傻,我早就跟你说过,女人不能结婚早了,你看看你,刚大学毕业就生了大宝,牺牲了女人最美好的时光,孩子终于大了,这好不容易要当上主管了,又要……哎,你哪去啊,我还没说完呢。”常新话说一半,李嘉颜已经一阵风一样消失。
出了卫生间的门,李嘉颜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像是有一坨东西塞到了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的要命,想她老公一个口口声声老婆最大的男人,居然背地里给她送娃娃,娘的,不治理,不知道她李嘉颜的厉害。
刚走过办公室门口,一个厚重而又沙哑的声音从脑壳后面飘过来,“李嘉颜?”
领导召唤,李嘉颜只好暂且放下烦心事,转过身的时候,特意挤出一点点笑容,“罗经理,有事?”
罗杰扭着胖胖的身子,说话的时候,喷出满嘴的烟味来,呛得李嘉颜鼻子一抽一抽的,“你竞聘人事主管的事呢,我已经签过字了,文件也报给上级副总了,这几天就等着好消息吧。”
确实是个好消息,但李嘉颜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若是这时候,她告诉罗经理,自己有喜了,未来的七八个月之后,可能会消失去休产假,估计罗经理会七窍吐血而亡吧。
想到这些,李嘉颜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知道罗杰等着恭维的话,很是懂事的送上一句,“多谢罗经理了,劳你费心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干,为咱们人力资源部多做点事情。”
罗杰满意的点点头,瞥到四下无人,凑到李嘉颜的耳边,小声嘀咕道,“你的机会来了,当了主管,下一步就是副经理了,我们部门,和你在同一条战线的就是常新了,可是她日后还要结婚,生孩子,竟是些耽误时间的事情,不像你,所有的事情已经全部解决,只剩下拼搏了,以后接替我岗位的也只能是你了。”
李嘉颜干干一笑,不知道是喜是悲,她个不争气的,现在肚子里就揣了一个,而人家常新则宣扬不婚主义,如此看来,还不知道谁笑到最后呢。
如果说看到验孕棒之后的李嘉颜是愤怒的,那么现在,她简直就是怒发冲冠了,如同一个炸弹一般,嗖的一下窜了出去,直奔终极目标。
Y市妇幼保健院门前,李嘉颜从出租车上跳下来,风风火火的朝着产科大楼狂奔而去。
“你现在啊是三个月,应该保持好心情,心情愉悦了,孩子自然会发育的很好。”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正悉心的交代病人,忽然一个满身怒气的女子踢门而入,砰地一声,重重的拍在办公桌上,瞪着那医生,眼睛直冒刀子。
“你谁啊,讲不讲道理啊,插队啊。”看病的病人开始埋怨起来。
医生连忙站起来,将女子的手捧在自己手心,十分心疼的吹了吹,“疼吗,老婆,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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